金要方》,是“藥王”孫思邈之作。
這位孫思邈也是位奇人了,他認為“人命至重,有貴千金,一方濟之,德逾於此”,故將他自己的得意著作均冠以“千金”二宇。且他還將“婦人病”作為千金病,置於《千金方》卷首,其對婦人病的重視可見一斑。
當然,說起後世道觀裡都有的“藥王廟”,江春還真是不得不佩服這位奇人了,世人常以“賽華佗”來讚譽一位醫者的醫術高明,但他卻是直接被後人當神仙供奉的。
當然,至於他自幼體弱多病,因病學醫,卻仍活了一百四十一歲的傳說……江春就不置可否了。
只見她嘴裡“蓋聞醫經經方,性命所繫,固已為至巨至急,擇於醫經經方之書,拔其精且善者……”小聲讀者,卻聽聞一聲輕笑。
江春眉頭一皺,不會是那少年又回來了罷?她可沒那閒工夫,轉身欲走。
“嗨!春妹妹!”
江春轉頭,見是那近一月未見的白衣少女正衝著她齜牙咧嘴。江春心內一樂……如果可以忽略她正騎在牆頭上的不雅姿勢的話。
“勝男姐姐,快下來罷!可別摔了!”
“妹妹不消擔心,我腿腳上有兩下子,才不怕掉下來……我有個好訊息要告訴你!哦,不,是兩個好訊息!”
江春低沉了多日的情緒,似也被她那燦爛的笑容感染到,笑著望她。
“你先瞧瞧,我這幾日臉上紅瘡可是又好了些了?”她仰著張小麥色的面龐,輕輕晃了晃腦袋。
江春定睛一看,那痤瘡確實是好得多了,因她也不是留疤體質,痘印漸漸淡下並消散,面上只剩一片勻稱細膩……若不知情的,哪能將她與當日那滿面紅瘡,被人嘲笑的少女聯絡在一處?
她自是點頭,欣慰她雖性格大咧,但真應下的事,還是排除萬難,堅持下來了的。就她那不吃晚食的習慣,又有幾個女子能做到?而且是一堅持就堅持了半年,外加在武學日日舞刀弄棒的,她現在的腰身倒是比剛認識的時候細了不少。
高勝男見她神色,再次從她眼裡看到了肯定,愈發笑得得意。
想到自己即將告知她的“好訊息”,愈發得意起來。
“那第二個好訊息是甚?”
“我退親了!”
嗯?!
江春反應不過來,畢竟她們雖常在一處耍,卻並未提起過幾次她的“未婚夫”——竇立芳,不,應該叫張立了。
說起他名字,也是個笑話。自從官家下旨奪了安國公府的爵位,竇憲就一拍屁…股走人,棄了竇家嫡子的名頭,哭著求著回了翰林張家去。他的“愛妾”小秦氏自也“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了,連帶著兩個庶子也回了張家,竇丞芳改名張丞,兄弟改名張立。
當然最大的“笑話”並不是這個,而是他幾人的身份問題。當年將鄧菊娘逼走了的婢妾,已經被張翰林冒著天下大不韙扶為正妻了。而不知張憲為了能脫淨竇家的皮,就得做出妥協——自降身份為庶子,認那被扶正的婢妾為“嫡母”。
江春只得感謝皇帝,早早的將鄧菊娘給軟禁了,不然,她若曉得自己費盡心機帶出來的親兒子,為了徹底拋棄她,去認了那婢妾作母……該是何等的痛心疾首!
糊塗蛋張憲永遠也不會明白,他的母親,為了他,犧牲了多少。
但願他一輩子也不要明白,就這般糊糊塗塗的苟且偷生罷!他已不配知曉!
而隨著張憲的出走,堂堂國公爺淪為五品小官家的庶子,他的兒子張立,那更是“落地鳳凰不如雞”了!一開始非他不嫁的勝男堂妹,哭著鬧著要與他解除“婚約”……
得益於她不依不饒的鬧騰,高家祖母出面,也不管甚名聲了,單方面解除了兩個孫女與張立的婚約。
那小秦氏也想鬧騰,可惜她才跟著回了張家,張憲為了表現他“認祖歸宗”的決心,將她豐厚的嫁妝奉上了大半……這可哭了她了,素日在國公府內金尊玉貴的過慣了,現連悅容坊的頭面都打不起了,哪還有底氣鬧得起來?
才去了武功侯府兩次,就被那當家的高二媳婦打出來,嘴裡被“小娘養的”“窩囊廢”等語,不乾不淨的罵了一頓。
她心中的委屈,真是不知找何人說起了。當日來張家認祖歸宗的主意,是她與張丞一塊兒想出來的。張憲被她母子幾個攛掇一頓,連府裡親孃、親兒子、親孫子也不顧了,現想要再回去,卻是沒那臉了……她忙打了個冷顫,不不不,才不要回去呢,哪個回去哪個死!
好死不如賴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