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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神不知鬼不覺的給淳哥兒吃下,江春猜測,那定是壓榨出來的巴豆油了。她這般直接用巴豆油,與喂淳哥兒一口□□有何異?其心可誅!
江春驚出一身冷汗,人都是會遷怒的,“連坐”“誅九族”……這時代上層統治者要整死幾個人,何其容易?這毒婦自己找死也就罷了,還扯上江家一家人來陪葬?
江春冷冷望了江芝一眼,“噗通”一聲對著兩位老夫人跪下:“民女江春,懇請老夫人恕罪,懇請兩位老夫人為民女和小郎君做主,緝拿犯婦江芝,民女定會竭盡全力救治淳哥兒,我江家一眾老小遠在金江,並不知情,也萬萬不敢想到這犯婦敢如此行事,懇請老夫人饒過江家老小!”說完猛磕了幾個頭,就連額頭出血亦未察覺。
這是她自來這時代後真正的磕頭了,不知是後背冷汗黏膩得她不適,還是砰砰劇跳的心臟,令她覺著,她的人生,她的穿越,從這幾個頭開始,就是對這時代的屈從。
除了認乾親那次意思性的磕過頭,求神拜佛不算,她從未向任何人跪下真正磕頭過。
她一直以為自己是來自人人平等的社會,從小接受善良、平等、自由的教育,知道人命的可貴。她不敢看殺豬殺雞熱血橫流的場景,她見著買賣人口之事會心痛,見著蓮心流產跳湖會難過……這些與她沒有任何血緣牽絆的人事她都忍不下心來,更何況是奶奶王氏的親生女兒?
她心疼她婚姻不順,心疼她兩次流產際遇坎坷,不到萬不得已,她都在寬容她,雖然不願承認,但她又未嘗沒僥倖過?僥倖的以為自己痛斥她一頓,給她點苦頭吃,令她認清現實,就能令她回頭是岸?她將她當作活生生的人,珍視她可貴的生命……可是她呢?
她有將旁人性命當一回事嗎?她有記得自己是江家女兒嗎?淳哥兒稚子何其無辜?!
她上輩子從小就聽了外婆不幸的一生,有時甚至聽得淚眼婆娑;她來到這時代才兩個月就見識到了舅母被鮮血浸泡得衣褲發黑的不幸……她知道,女人歷來不易,這時代的女人更加不易,所以她給了不幸的江芝無限的寬容與期待,甚至縱容。而今天,此刻,她的“同情”變成一把利劍,刺向了她自己,以及無辜稚子!
直到此刻,她不得不承認,她對同類的同情與寬容,變成了一場笑話。
第100章 端倪
江春猛磕了幾個頭後,也不待震驚的兩個老人反應過來,自己極快的從地上起身,冷靜的吩咐下人去找半斤黃連來煎濃湯,既然巴豆大辛大熱,按“熱者寒之”的治療原則,解毒就得以大苦大寒之物。淳哥兒上午就吃進肚的巴豆油,中途被江芝用深山寒塘水與冰水壓制過,現在才來催吐已經來不及了,只得內服解□□了。
正好黃連不止大苦大寒,還能止瀉,保護胃腸黏膜,後世家喻戶曉的常用藥“黃連素”就是從中藥黃連、黃柏中提取的生物鹼,對腹瀉具有良好的治療效果。
下人見了竇老夫人眼色,兩個武婆子上前將兀自狡辯的江芝制服,餘下幾人去找黃連急煎湯,幾人原地待命。
江春早已將江芝的折騰拋之腦後,又轉頭問:“敢問老夫人,可能尋到牛乳?”若沒有,就只能用雞蛋清了。
竇老夫人皺著眉望了她兩眼:“自是有的。”就有人去廚房找了半盆牛乳來備著。
床上的淳哥兒,補下半大碗糖鹽水後,終於排了一次小便出來,江春鬆了口氣。她將三指搭淳哥兒脈上,凝神細切,仍是數(音碩)脈,體內熱毒甚重,但數中又虛細,仍是氣陰兩虛的表現……江春又找來太子參先急煎湯備用。
終於,在漫長的等待後,黃連湯煎好了,眾人七手八腳找來冰塊、冷毛巾等物幫湯水降溫,待已幾無熱度時,幾人抱起小兒,掰開嘴巴想要將那黑綠色的藥湯灌下去。
但黃連實在太苦,而小兒天生就排斥吃藥,淳哥兒即使是睜不開眼,嘴巴也是抗拒的,只虛弱的晃著小腦袋喂不進去,眾人看了無不心疼,都拿眼來望江春。
江春無法,若要似那影視劇一般嘴對嘴的人工喂藥,那不現實,搞不好咳嗆進肺引起肺部感染還是致命的,但這時代又沒有插胃管鼻飼的……只能強硬點了,令婆子端好了藥碗,她輕輕按摩了小人兒喉結一下,令他習慣性的做吞嚥動作,這才嚥下一口湯藥。
那苦入心脾的黃連湯才入了口,碰到小兒口腔黏膜破損處,直將他刺激得皺了眉頭哼哼幾聲。兩個老人心疼得眼淚都要掉下來了,如果眼光能作刀,此刻的江芝已經體無完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