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花哨……和幼稚了。
但江春已經習慣竇元芳的直男審美,畢竟也是他大老遠帶回來的,再醜也是心意,遂也心滿意足收下,準備揣腰間荷包去。
“你怕是還未見過這東西吧?傳聞可聽到上古海川之音,你這般,放耳旁,就能聽到波濤聲……”竇元芳想起那日在泉州集市上,見到幾個小女娃就是這般玩耍的,當日就有些意動,想著她在西南高原長大,怕是還未玩過這新奇玩意兒,晚間避開竇四幾個,獨自個兒出去就給她挑了一串。
說著怕她不會玩,自己做起示範來。
額,上古海川……她還上古神獸哩!
江春看著他恁高的個子,微微彎著腰,挑了個海螺放耳旁,神情煞有介事……她在猶豫要不要告訴他,莫說聽見上古海川之音了,就是現在大海的聲音也聽不見,能聽見的都是身旁雜音產生的共振?
嗯,“聲音由振動產生”……這個物理原理他怕是不懂,江春恨不得用關愛傻子的眼神望著他。
可能是竇元芳也覺察出自己行跡幼稚來,不自在的虛咳了兩聲,硬將海螺拿到江春耳旁,嘴裡哄著她“你聽聽”。
“可有聽到?”他眼裡有期待。
江春/心軟,只得敷衍他:“咦……是有哩!”
他竟得意的似個孩子,問她“我未曾哄你吧?在泉州大小女孩兒人手一份呢”,眼角紋路笑得愈發明顯,倒是有兩分純情少男的味道。
江春也就跟著笑得開懷,好像真的聽到了千里之外大海的聲音。
真是兩個成年傻孩子。
翌日,才將散了晨學,阿陽就來學裡尋她,眼角眉梢全是笑意,道:“春娘子且隨老奴走一遭,有人要見你哩!”
江春疑惑,她在京內也沒幾個熟人,哪個會見她?能讓阿陽親自來請她的,怕是與竇家關係匪淺,莫非是竇皇后?她心內就有些惴惴。
“春娘子莫擔心,是好事哩!保管你見了歡喜!”阿陽拉著她手,還眨眨眼捏了捏她軟乎乎的小手。
果然,她是歡喜的,極歡喜。
方到“陋室”門口,她就聽到一聲熟悉的“恁好塊土地,若是拿來種水稻,少說也能打下百來斤穀子嘞!”這爽利的語調,咬字清楚的金江口音,不高不低的嗓門……是奶奶王氏!
除了王氏,哪個也不會有這般特徵……難道真是王氏來了?她難以置信,前幾日還在想念的家人,此刻僅一門之隔。
“快進來吧,春娘子,快來瞧瞧是誰來了!”阿陽輕輕拉了拉她。
“春兒來了?倒是勞累老姐姐去尋她個丫頭片子哩,小孩子家家的,還不快進來?躲外頭躲瘟不成?快兩年未見了還在你奶面前害羞不成?真是個小丫……”王氏口中的話未說完,只微微張著嘴看著門口進來的娉婷少女。
似意外,似驚歎。
只見那少女鵝黃色的齊胸襦裙,外披同色繡花褙子,露出一截兒細細的皓腕,左右各戴一隻牡丹花樣銀鐲並翠綠玉鐲,與頭上插的一隻鳳喜牡丹簪相得益彰,襯得她烏髮如雲……細白的瓜子小臉上,一雙黑黝黝的水眸動人心魄。
好一個綠鬢朱顏的小娘子,雖不至豔若桃李,閉月羞花,卻也嬌俏可愛,豆蔻動人!
這是她江家大孫女,人還是那個人,鼻子眼睛還是與金江一般大小,樣貌好似未變,又好似換了個人……說不出哪兒不一樣了,王氏只覺著這樣的江春,是她未曾預料到的,也是她地裡刨食的老婦人未曾見過的。
就是在金江縣城裡,她也未曾見過這般好看的小娘子!怪不得……她心內說不出的欣慰與自豪!因江芝“不幸”而生的不快也淡了兩分。
“大兒,小鳳,你倆快來瞧瞧,這是哪個來了,快快,文哥兒,將你兄弟也領過來……”老人家語無倫次,只想喚過所有跟著來的江家人,讓他們看看,他們江家的大娘子,是何等模樣!
江春見王氏兩鬢已經白了大半,面上皺紋比她兩年前離家時多了不少,青黃乾枯的面色,站在同齡的阿陽身旁,似長了她一輩。
江春眼眶就有些溼潤。
不過,奶奶雖然老了,但這精氣神倒是極好,指使起兒孫來,與當年那個打雞罵狗的老婦人又重疊在了一處……她嘴巴一動,上前兩步去,輕輕喚了聲“奶”。
王氏一聽她輕輕悄悄的喚人,就習慣性的教訓了句“怎這般小聲小氣的,秋姐兒都比你大方,對著你奶,莫非還害羞了不成?”
“兩年不見,個子長了,膽子倒還小了!”說著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