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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部分

江春明白,也掛心昨晚的小丫頭,溫聲問:“桃花如何了?你們去將她抱來,我瞧瞧。”

那小子果然拖著雙破草鞋,撒丫子跑出去,才片刻功夫就牽了個黃頭髮的小姑娘進來……看來是早就在外頭侯著哩,這幾個孩子倒是又機靈又重情義。

那小丫頭只站在診室門口,望著“富麗堂皇”的屋子不敢進門去,江春對她笑笑,她才仰著個大腦袋進門去,站在半人高的診桌下。

那般高度,江春就只看得見她臉蛋,顏色倒是不紅了,只腫勢還未消下去,左邊臉頰明顯比右頰大了好多,怕是什麼也吃不進去,也沒得吃吧……正望著桌上那盤點心直咽口水。

江春明白,拿了帕子,給他們一人包了兩塊,又出去拿了兩個杯子來,給他們一人倒了杯熱茶,好就著點心吃。

哪曉得那丫頭人雖小,雖口水咽個不停,卻不吃,想要將點心往懷裡揣……估計是想省著回去給她哥哥吃吧,真是個好孩子。

江春笑著哄道:“桃花快吃吧,那是給你的,剩下這一整盤,待會兒帶回去給你幾個哥哥吃。”

那小丫頭才眼神亮了亮,想說謝謝,一張嘴就扯得臉和耳朵一起疼,疼出淚花來,又捨不得點心,只得忍著痛小口小口吃起來。

江春見識過桂花巷那兄妹倆的自私無禮,再見這小丫頭,只覺著可人極了,恨不得抱著她親上兩口。待她吃完東西,才給她把了脈,瞧過舌頭,口腔,喉嚨,見未化膿,顏色也不甚紅了,這才放下心來,繼續給她塗了一層青黛粉,又給她開了兩劑清熱解毒、散結消腫的藥。

估摸著幾個毛孩子也不會煎藥,恐怕連鍋都沒一口,江春又讓所裡幫他們煨出來,借了口小鍋提回去。

果然,接下來幾日,那幾個小子都日日來三回,找江春報告盯梢進展。二月二十四那日,那婦人親自出門,去桂花巷口的生藥鋪子配了一副藥來,從藥味兒和炊煙判斷,她連著吃了三日,直到沒藥味兒了才捨得棄了渣。

二十七那日又去撿了一副來吃,直到江春學裡開學了,她才吃完,自己摸索著來熟藥所,求江春再給她開方子。

江春一副嫌棄模樣,皺眉問她上次診金還未給,這次又來做甚。

那婦人小心翼翼陪著笑,顧左右而言他:“春娘子果然好生厲害,那藥才吃了兩劑,力氣都足了不少,身上也輕鬆不少,只是更衣有些難為情……”全然一副避開診金之事的樣子。

江春不用偽裝,發自內心的冷笑兩聲,質問她:“你肚子裡那包鬼胎打下來可不就是要下惡血?莫非還怪我藥下錯了?既是下錯了,你還來做甚?”一副脾性古怪大夫樣。

那婦人被問得悻悻,沉默半日依然不提診金之事,只又求江春給她號脈。

江春只逼問她診金何時給,將她逼得面紅耳赤,江春非但未感受到絲毫快/感,只心內悲涼。這一家子將舅舅舅母二人害得人不人,鬼不鬼,就是殺了他們也難解心頭之恨!

有求生欲支撐著,那婦人也不氣餒,只一個勁哭求,求江春救她一命,開個方子與她。那嗚嗚咽咽的女聲,引來了幾個買藥的人圍觀。

江春見火候到了,這才放下神色,無奈道:“罷了,我給你開一個便是,只你這病,日積月累的重了,需得用上一味藥才能見效。”

婦人忙問:“小娘子但說無妨,小婦人想法子……”

江春故弄玄虛,搖搖頭,嘆息道:“這物啊,可輕易得不來,說難聽的,龍肝鳳腦也沒它稀罕。”

婦人果然就緊張起來,龍肝鳳腦她都吃不著,更何況是比它還稀罕之物了,就急著道:“小娘子倒是說來聽聽,就是死也讓小婦人死個痛快明白。”

江春招手,喚她附耳過去,輕輕在她耳旁說了兩個字——“龍鯉”。

婦人大驚,張大了嘴先是難以置信,後又疑惑道:“這是何物?還請娘子賜教。”

江春繼續故弄玄虛:“這是一味失傳已久的神藥,乃神獸龍鯉脊背所生之至剛至陽的鱗甲。所謂龍鯉,乃鯉魚與龍所生之子,生的頭尖舌長而無齒,四足短粗,身披龍甲,硬如鋼鐵,尾巴也似鐵鑄的般,重達千金,隨意一甩就能讓桶粗的樹攔腰折斷。”

婦人聽“龍鯉”二字就被驚到,再聞此言,如此厲害的神物,想那龍鳳本就是來無影去無蹤的祥物,龍生的龍鯉,她去哪裡尋?

但她仍不死心追問道:“還請娘子大發慈悲,想想可否用旁的藥來替了它?這……這……小婦人去何處尋去?”

江春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