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婦你就在家罷!”
“老伯,奶奶,不如我們家也去買頭牛來吧,閒時架個牛車拉拉貨,農忙了不止能自家用,還可租出去賺兩文錢哩!”江春將半年前就在考慮的事情提了出來。
無論任何時代,交通工具的改進都是提高生產力的途徑,後世的“要想富,先修路”說得就是這道理。
只不過,“買買撒,這牛可不便宜,整個王家箐也只村長家有一頭哩,這買下來得十幾兩銀錢呢。”王氏說出了眾人的心聲。這年頭牛作為重要的生產資料,封建社會都是立法保護的,除非病死摔傷,不然可是不能隨意宰殺的,這買賣的自然也就不多了。
眾人皆在感慨牛價貴了,江老伯卻在沉思。其實並非江春“金手指”粗大,啥都能第一個想到。買牛這件事江老伯是早就想過了的,但因著銀錢攢起來不容易,而這活物牲口最是不好養的,養不好血本無歸是常事,他也猶豫著不敢下手。現今大孫女一說,倒是又觸發了他那根“買牛”的神經了。
況且江春說得也有道理,這牛買來了只消日日草料喂著,閒了拉人拉貨都能掙幾文,忙了也是個好幫手,不會白養活的。
於是,江老伯狠狠心,“買!”
“明日趕集我們父子幾個先去瞧瞧,買不買看了再說,你兩個(指江全與江興)先不忙去做工。”江老伯一錘定音,兒幾個自是應了。
“咚咚咚”“啪啪啪”這般重的敲門聲在夜裡響起來,將眾人嚇得一跳,兄弟三個與江老伯對視一眼,皆警惕起來,實在是江大玉的事兒鬧得江家人神經敏感了。屋後那新得的小土狗也“汪汪汪”叫起來,眾人愈發有些心驚。
事實證明,江家人這次神經敏感是對了的。
江老大走去開門,二叔三叔兩個尾隨其後,還沒從新屋走到院門呢,木門又被拍響,還夾雜著幾聲不甚友好的“開門開門”叫喚聲,貌似還不止一兩人,眾人神經更加繃緊了。
隨著“咯吱”一聲門開,外頭火光隱隱,只見十幾個村人打著火把站門口,為首的是村長與一壯漢,看樣子是外村的。
江老大還來不及開口呢,村長一手捻著鬍鬚,一手指著江家新屋道:“喏,這就是你們要找的江大年家。”
原來是村長領來的這群外村人。
江老伯被村長點到了名,急忙出來一瞧,見這多人,堵在門口,先自不爽了兩分:“幾位來我江家門口是作甚?”
“好你個江大年,還有臉問我們作甚?我幾個是前頭海子村的。”那壯漢開口就嗆人,來者不善。
江老伯亦是奇怪,他海子村的與自己家隔著前頭那座山嘞,自家人都幾年未到他們村去過了,這大晚上的一窩子人找上門來是為何事。
那村人見江老伯還兀自“裝蒜”,氣哼哼道:“怎地江大年,你斷了我海子村的財路反倒不認賬了?這光天化日之下想要賴掉可是沒門兒的!”
“萬三你莫說斷我海子村財路了,他這哪是斷財路,明明是端財窩!我海子村世世代代的財窩都被他江家端走了!瞧瞧他家這獨一份的青磚大瓦房,再想想我們那一下雨就得塌的茅草屋,他們住得安心嗎?”後頭一個三十出頭的男子眼珠骨碌碌轉著,挑出這番話來。
果然,後頭村人被這話一激,全都叫囂著“缺了大德的江家”“端了我們財窩”“坑死人啦”的話,一時村裡雞鳴狗吠起來。已有幾戶人家披著毯子被窩的出來看熱鬧了。
江家眾人卻仍是一臉懵,不曉得他們究竟所為何事鬧上門來。
只除了江二叔,眼神閃爍,待見著人群裡那熟悉的身影,雙眼大睜,不可置信的樣子。王氏見他這副鬼樣子,不耐煩地推了他一把,含沙射影道:“你這是作甚?大正月間的見了鬼不成?”
對頭就有人接嘴道:“可不是見了鬼嘛!虧心事做多了自然就怕鬼了!江老二你且看清楚,這是哪個!”說著就見一中年漢子被推出人群來。
江家一瞧,還是熟人呢,正是十三那日幫忙來拉蛤|蟆籽的車伕老劉。十二那日正好是江二叔去請了他趕牛車來拉的蛤|蟆籽……蛤|蟆籽……海子村……眾人一下反應過來。
果然,那頭見江家人終於反應過來了,重重一哼:“哼!你們老江家好大的能耐,那蛇水彎本就是我們村的土地,上頭長的一草一木、就算飛過只蒼蠅都是我們村的東西!那上頭的蛤|蟆籽居然被你們給摘了,賣得錢還蓋了好大一棟大瓦房!真是好本事!”
海子村的人又附和:“哼!好本事!”
江二叔一下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