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這一覺睡得極不安穩,眉頭整夜的蹙著,早上也是被自己昨晚做的噩夢驚醒,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春秋雙手合十,嚥了兩口口水。
側頭看著外邊還有些黑濛濛的天,春秋抱著被子坐了起來,雖然心裡清楚她孃的解決辦法,可春秋還是不放心,萬一…若是李家不顧周神醫的面子,直接撕破臉呢?畢竟藥膏的問題太籠統,李家有心狡辯的話,就算是周神醫也不可能一口咬定藥膏沒有問題,到時候…春秋揪著一旁的被角,死死的攥在手心裡,不管是周神醫也好,李家也罷,受到波及最大的還是美顏閣,還是他們家。
春秋恨急了自己,果然,在這無權無勢的古代,她那種存在於腦海中的美好生活永遠只是理想,她現在有些明白她二哥的想法了,春秋低頭看著自己那緊握被角的小手,因為攥的緊手背顏色還有些發紅,透過陰暗的光線顯得猙獰可怕,這種將希望寄託在別人身上的感覺讓春秋很不舒服,儘管那個人是周神醫,是師兄的父親。
春秋在屋子裡想了好久,久到她反應過來時,天已大亮。
下了床,穿好衣服,春秋推開窗戶,看著晨曦中的太陽慢慢升起,院外的環境很美,春秋卻無心欣賞。
很奇怪的感覺,昨晚的平靜彷彿是一場夢一樣,現在的她心裡很亂很雜,千頭萬緒的理不出來一絲頭緒,想要尋找出口,卻不知從何處下手。
“秋兒,晨深露重,開著窗戶幹嘛”
春秋那發呆的狀態被一旁推門而去的袁氏看到,袁氏滿臉不解。
春秋抬頭,望著今日穿著長褲長衫,一身端莊大氣,簡單幹練的袁氏,舌頭打結道,“娘,沒…沒啥事,就是通通風,對,通通風,嘿嘿嘿…”春秋說完,還傻樂出聲,迎著她娘半是疑惑的目光,有些作賊心虛的將窗戶“彭”的一聲關上。
袁氏看著緊閉的窗戶,目光有些複雜,無奈的搖搖頭。
她怎麼會不知道閨女的想法,怕是在擔心美顏閣的事吧,到底是孩子。
春秋背靠在窗邊,聽著院子裡的傳來的聲響,知道腳步聲漸漸消失,她才偷偷的轉身,將窗戶開啟一個小角。
果然,看著空無一人的院子,春秋有心慶幸又有些失落,心裡想著,她娘這是去美顏閣了嗎?
袁氏同周神醫約好了時間,如今距離約定的時間還有好久,可袁氏不能不做準備,摸著袖口裡的那張藥方,這是昨晚的時候,閨女特意送過來的,紙張上還有一些泛黃,一看就知道年頭久遠,雖然不懂藥理,可袁氏還是認字的,昨天袁氏特意看了幾遍,上邊那些具有滋補的中草藥袁氏認得大半,她至少有九成的把握認定這藥方沒有問題,剩下的一成,事在人為吧。
因著這件事情,美顏閣今天並不打算開門,拿起鑰匙,袁氏將美顏閣偏側的小門開啟,推開門走了進去。
一樓的藥臺上還擺著不少藥膏,袁氏輕輕掃了一眼,轉身上了二樓。
關了一晚,屋子裡還混雜著一些藥膏的味道沒有散去,淡淡的,讓人安心。
袁氏走到窗邊,將靠在外圍的窗戶全部開啟,清晨的空氣中還混著泥土的芬芳,袁氏倚靠在窗邊,靜靜的觀看著清晨的臨紡。
辰時過半,美顏閣門口傳來了馬車的嘶鳴聲,袁氏低頭望去,馬車上那大大的“周”字分外明顯,袁氏瞭然,周神醫到了。
急忙下樓,等袁氏走到門口,馬車上的周明峰早已下了馬車,身後跟著一個青衫小廝,主僕兩人站在美顏閣門口誰也沒有動彈。
“不知周神醫到訪,是民婦的不是,有失遠迎,還望周神醫不要介意”
袁氏邊說邊笑的迎了上去,隨後彎腰對著周明峰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周明峰對著袁氏點點頭,又吩咐馬車上的車伕將馬車趕到一邊,這才隨著袁氏進了美顏閣。
兩人直接上了二樓,青衫小廝立在二樓門口不動,袁氏先請周明峰坐下,隨後便將手中的藥方連同出事的藥膏遞了過去。
“周神醫,不瞞您說,這邊是我們美顏閣出了事故的藥膏,藥膏也是按照藥方配置的,按理說,藥膏並不應該出現這種問題,所以民婦斗膽,還請周神醫幫忙長長眼,看看是否是我們的藥膏的問題”
袁氏說完,自覺的退出了三仗距離,留給了周明峰足夠的空間。
周明峰也知袁氏好意,對著袁氏和善的笑笑,隨後吩咐一旁的青衫小廝將他的銀針等工具拿出來,點燃油燈,周明峰開啟一旁的藥膏,用銀針簡單的沾了一些後直接放在燈油上灼燒,青煙徐徐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