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顧,因此在連建平的關係下,他順利地得到了一次見面的機會。
為了提防有人用此事大做文章,因此高俅此行極其隱秘,入觀的時候,他和宗漢只是穿了一身青衣便袍,低頭跟在連建平身後假充家人,一路倒也無人注意。
“連兄,你可曾透露過我的身份麼?”自打離奇地來到這個時代之後,高俅再也不敢認為神鬼之說是虛無飄渺的,不過,對於這些所謂的高人,他仍舊有幾分懷疑。
“伯章老弟這是什麼話,我也是知道輕重的人,哪裡會如此糊塗?”連建平連忙搖頭解釋道,“我只是以卜問生意上的事約見徐真人,絕沒有透露半個字。”
然而,就在眾人屏退了引路的小道童,踏進徐守真靜修的天慶觀後院時,一個爽朗的笑聲突然傳入了他們的耳畔。緊接著,道袍飄飄的徐守真已經迎了出來。
“貴客蒞臨,貧道未曾出門遠迎,實在是怠慢了!”
連建平不由大訝,他是常來常往慣了,對於徐守真的為人秉性極其瞭解。這位神翁向來架子大,就算自己這樣的金主,平日相處也是淡淡的,哪怕是地方官員到此也得收斂官威,似今日這樣的情形還從未發生過。
他偷眼看了看高俅,見其人面無表情,心中愈發沒底。“徐真人客氣了,我三天兩頭前來此地,哪裡算得上什麼貴客?”
徐守真輕撫長鬚,突然微微一笑道:“貧道所指的自然不是連大官人。”他的目光在連建平身後四人面上一一掠過,最終停留在了高俅臉上,“若是貧道沒有看錯,這位大人應該才是此次的正主吧?”
高俅悚然一驚,他自信此行絕沒有露過任何風聲,而連建平又說過未曾事先知會,那麼,難道這個徐守真真的是有鬼神莫測之力?正懷疑間,他突然瞥見對方眼中一閃而逝的狡黠,心中不由湧上一股明悟,看來,這個道士絕不簡單。
“不愧是神翁徐真人,果然名不虛傳!”高俅倏地踏前一步,原本假裝出來的卑微之色一掃而空,“變裝前來實屬迫不得已,還請徐真人見諒!”
徐守真高深莫測地點了點頭,虛手一引道:“大人裡邊請!”
連建平明白此種機密大事自己還是不聽為妙,連忙帶著兩個心腹從人知機地退到了一邊,而宗漢接到了高俅一個眼色,也就起步跟了上去。待到三人先後走進了靜室,那大門隨即緊閉,兩個跟隨徐守真多年的年輕道士一左一右守得嚴嚴實實。
清靜幽雅的室內,高俅和宗漢瞠目結舌地看著徐守真取下了面上的長鬚,隨手扯去髮套,又伸手在臉上抹了幾下,一時間都怔在原地。許久,高俅才爆發出一陣大笑:“好,好,想不到聲名顯赫的神翁徐真人居然會這一套!”他倒不認為對方是沽名釣譽招搖撞騙之輩,畢竟,徐守真能夠在自己面前露出真面目,足可見此人善於決斷。
除去偽裝之後,徐守真看上去不過三十出頭,滿頭黑髮容貌俊秀。如果不是曾經看過他扮作老人的情景,誰也不會相信,這個看上去只是普通道士的年輕人竟是神翁徐守真←露出了一個無可奈何的笑容,親自為高俅和宗漢沏了兩杯茶。
“我大宋子民向來篤通道教,我家也不例外。我自幼隨師傅修行,出師之後才知道道士也分三六九等,似我這等年紀,想要在大一點的宮觀求一席之地都不可能,更不用說出人頭地了。不得已之下,我只能出此下策,以長生的名頭欺騙世人。”他感慨地搖搖頭,這才雙手舉起了茶盞,“除了我收養的那兩個貼身徒兒,兩位是第一個看見我容貌的人,我只是為表誠意。以茶代酒雖有不恭,不過我還是要敬高大人一杯!”
這一聲高大人出口,高俅心中再無懷疑,他向宗漢使了個眼色,自己也順勢端起了茶盞。“不管怎麼樣,徐真人總算是靠自己的本事開啟了場面,如今天慶觀的那些道士想必是把你當作祖宗供著,如此威儀,天下有幾個方外之士能夠享有?”
徐守真苦笑一聲,只喝了一口便將一杯滾燙的茶水信手潑在地上。“高大人此言差矣,天下之大,奇人異士層出不窮,今日有人推崇我徐守真,他日說不定還會冒出一個李守真張守真,欲保盛名何其不易?俗話說覆水難收,我平日應對那些愚民頑夫全都得小心翼翼,若是有些微紕漏,這好不容易掙來的虛名也就毀於一旦了。”
“既如此,徐真人金盆收手不就行了,憑著你這些年積攢下來的財富,後半生足可衣食無憂,為何還要冒著被人拆穿的風險招搖過市?”宗漢此時終於恍過神來,儒家本就不信神佛,他這次跟著高俅來原本是瞧個熱鬧,萬萬沒有想到會看到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