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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部分

“聖上,韓公的話微臣無法芶同!”一句話出口,他便見趙佶緊皺的眉頭漸漸舒展了開來,頓時知道自己賭對了。“從沿海各地市舶司上報的情況來看,那些商賈每年出海獲利極豐,遭遇海難的不過是十停中的一停。於海外諸夷國的喜好來看,不外乎是瓷器茶葉之類的物事最好銷,和各地商賈比起來,我大宋各茶場中的茶葉積餘極多,再說如今西夏和遼國蠢蠢欲動,西北和北邊的茶馬互市可謂名存實亡,與其讓這些珍貴的茶葉在倉庫中發黴,不若遠銷海外換回各色需要的物品更佳。”

“聖上,曾子宣此乃是禍國之言!”韓忠彥最看不得那些口口聲聲言利的人,他秉承其父韓琦,對於新黨本就有所成見,如今見目前的情勢有當年熙豐時期的勢頭,自然要想方設法進行遏制。“重農才是第一要務,如今天下田地荒蕪不計其數,朝廷首當勸農桑,讓百姓安居樂業,怎可效仿那些斤斤計較於蠅頭小利的奸商?”

聽到韓忠彥始終摳住幾個字不放。高俅的臉上寫滿了不耐煩,所幸一直低著頭才沒有讓人看見←如今只是負責草詔的中書舍人,這種關係國計民生的朝堂奏對沒有他插話的份,因此縱有滿肚子地話要說,他也只能在那裡生悶氣。正在他連連咒罵韓忠彥的迂腐時,旁邊的趙佶終於忍不住發話了。

“什麼禍國之言,若是朝堂上不可言利,那是不是說朝廷的賦稅也只在無可無不可之間!”趙佶一瞬間臉色鐵青。犀利的目光從一個個臣子身上一一掃過,“朕只知道,如今朝廷的財政捉襟見肘,無論是西北還是北邊的軍士都是缺衣少糧,朝廷甚至拿不出和傘的傘本!”他越說越覺得心頭火起,愈發覺得韓忠彥面目可憎,“百姓民生講得也是一個利字,安置饑民講得也是一個利字!若沒有錢糧作為後備,朕又奢談什麼安撫天下子民?”

一聽到皇帝地這種語氣,韓忠彥登時覺得心頭大震←經歷過熙豐紹聖。對神宗哲宗兩位皇帝的秉性都廖若指掌。如今見這位新近登基的小皇帝不知何時染上了前兩代天子的通病,自然是痛心疾首。當下他便立刻撩袍跪倒,昂然對奏道:

“聖上。微臣早已上奏過,邊事既然耗財,朝廷就該暫息兵戈,大力裁汰西北軍士,讓百姓得以休養生息,放棄那些無用之地!熙寧用兵時,朝廷耗費錢糧千萬,雖有所得卻無以彌補巨大的損耗,因此元佑時,朝廷才會放棄了那些不毛之地。如今乃是百廢俱興的時節。聖上絕不可本末倒置”

“你說什麼?”趙佶霍地站了起來,死死地瞪著下頭的韓忠彥,額頭已是青筋畢露,最後竟冷笑了兩聲。“好,很好,朝廷上只有你精忠報國,只有你知道國計民生!朕的父皇五路出兵西夏,費盡千辛萬苦方才取得了大片土地,之後朝廷無力守成居然也被你說成是明智之舉?你怎麼沒看到西夏和契丹遊騎擄我大宋子民。邊地十室九空的慘景?”他再也沒興趣看韓忠彥一眼,直接轉向了高俅,“高卿家,你來說說,朝廷為何要派船出海!”

高俅聞言一愣,見下頭的韓忠彥李清臣安煮無不朝自己投來刺眼地目光,心中不由苦笑。這種時候當出頭鳥沒多大好處,只是天子官家已經發話,不管怎樣都要硬著頭皮上了。

“聖上,我朝錢荒由來已久,川陝用鐵錢以及當初用交子都是這個原因,究其根本,其實是因為我朝銅錢太賤!”他見曾布連連點頭,心下明白,曾經在神宗年間擔任三司使地曾布對這種弊政瞭解甚深。“一貫錢約重五個若是百姓私自將其熔鑄成銅器,則其價值轉眼便能翻上幾倍。沿海一地雖然一向禁止銅錢外流,但是須知十貫銅錢在海外可得百貫之物,百貫銅錢可得千貫之物,利之所趨下,錢禁也就如若不存在了。”

“那和派船出海有什麼關係!”韓忠彥眉頭緊皺,不待高俅說完便插話道,“如此正證明了小民百姓不識教化,視律法為無物”

“韓卿家,你先聽高卿家把話說完!”趙佶冷冷地望了韓忠彥一眼(更新最快wap),福寧殿中的氣氛頓時更加僵硬了。

“聖上,諸位相公,可知道本朝每年鑄錢幾何?”高俅丟擲一個問題,見唯一略知底細的曾布含笑不語,便自問自答道,“唐天寶年間,每年鑄錢不過三十二萬貫,以當時地人口計,平均每個人頭上不過攤到六七文錢,可那時似乎並未出現過錢荒。而如今我大宋立國初期,每年鑄錢就高達一百萬貫,元豐年間更是高達五百萬貫以上,這還不算鐵錢和交子,如此大規模的鑄錢,為何還會造成錢荒?”

趙佶也是第一次聽到這個數字,不由嚇了一跳←低頭往下望去,見曾布胸有成竹,李清臣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