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為什麼會對我國的持劍者感興趣?”
“誰知道呢。”
貝特朗輕聲笑了笑:“說不定他想跟你們那位葉先生做好朋友呢。”
“別開玩笑了,貝特朗。”
拜爾德搖頭,飲盡杯中的香檳,最後看了一眼那個年輕人的背影:“貴國的那位怪物,叫什麼名字?”
“唐璜。”
貝特朗說:“唐璜·迪厄多內·波旁。”——
使館的靜謐休息室內,唐璜沉默地獨坐著。
“真是遺憾啊,少爺。”在他身旁的隨從感嘆:“這一次看來是見不著您那位好朋友啦。”
“遺憾?”
唐璜看了一眼他的隨從,戲虐地笑了:“你是感覺到遺憾,還是慶幸呢?要知道,他現在可是諸國中出名的邪魔獵人,犯到他手裡的黑樂師從來沒有一個好下場。
老鬼你聽說他來不了,心裡恐怕開心的厲害吧?”
“少爺言重啦。”
隨從勉強地笑了笑:“在下早已經洗心革面,很久沒有跟往日的圈子打交道了。恐怕大家都以為布雨師已經死了吧。”
“這樣才是最好呢,老鬼。”
唐璜撇了他一眼,察覺到他眼底的心痛,笑容就忍不住嘲弄:“也只有你才會把那個稱號當做寶貝。
只不過是殺了幾個人,你就被聖城追得像是兔子一樣滿地跑,你數數你那些狗屁的朋友有幾個好下場的?
可憐的老科爾伯啊,為什麼不把眼界放遠一點……”
他勾著‘布雨師’的肩膀,輕聲說出了他本來的名字:“等我那位便宜爸爸當上了皇帝,我們放手施為的時候就要到啦!
只要掌控了那個老傢伙的生死,我們什麼得不到?
你想要殺人?只要你揮一揮手指頭,就有無數人去幫你殺人,搶著幫你背黑鍋!你想要權利麼?財政總監這個位置怎麼樣?不滿意的話,王室國務秘書?海軍大臣?更或者……勃艮第的首相?
和這些近在眼前的東西相比,什麼狗屁大源,難道值得你在死了一次之後再死一次去追求?那個一毛不拔的狗屁神靈,難道值得你再去為他赴湯蹈火?
別開玩笑啦,科爾伯,你的未來就在腳下。
只要你跟著我走,一切東西都唾手可得!”
科爾伯沉默許久,輕聲嘆息:“少爺,像你這種天打雷劈的混賬,沒有墮落成妖魔,真是沒天理啊。”
“墮落?憑什麼?”
唐璜輕聲笑了:“你們的心裡哪裡有我髒啊。”
“回頭給葉子送一份禮物過去吧。”
唐璜重新扣好了領結,笑容愉悅:“真期待啊,葉子看到我現在的樣子,會不會被嚇一跳呢?”
他推門而出,走進宴會廳之中…
宴會,迎來了最**。
來自三一聖詩班的歌者帕蒂女士受邀前來,為這一場盛典獻上了表演。
這一位放棄了樂理和樂師之道,專注頌唱和旋律的高音歌者,已經是音樂界不折不扣的大師。每年冬幕節的教皇佈道都會由她引領聖詩班吟唱聖詩。
那歌聲被比喻為天國之聖光,普照人間,令魂靈得救贖。
在柔和的燈光之中,盛裝的帕蒂女士牽著長裙,登臺,微微屈膝行禮,迎來了一片喝彩與驚歎聲。
蒼老的女性歌者已經有了白髮,可是不減雍容,反而整個人都充滿了尊貴氣息,佇立在臺上的時候不像是優伶,反而像是舞臺的主宰者和皇帝。
觀眾們要虔誠地想她低下頭,渴求歌聲,宛如渴求甘露。
“你竟然能夠請到帕蒂女士?”
拜爾德看向貝特朗:“女士自從前年開始,除了每年冬暮祈禱之外,幾乎都不出面了。去年我國慶典的時候我親自登門邀請,都被她拒絕了。”
“那是你們的面子不夠大。”
貝特朗得意地笑了起來,神情滿是愉悅。今天他邀請拜爾德過來,最期待的就是他現在的表情了。
值了!
值了啊!
拜爾德看著他那得意的樣子,頓時心裡忍不住罵了兩句混賬。可很快,他便收攝心神。
臺上的詠唱已經開始了。
在輕柔的小提琴旋律中,帕蒂女士張口輕唱。
那歌聲宛如華麗的絲綢融入了泉水中,隨著柔和的旋律撒向四方。
宛如落在靈魂上,便令人精神一振,面板都為之顫慄起來,五臟隨著節奏而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