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顧煙提著裙襬的手狠狠的掐上自己的大腿,笑的和顧明珠一樣的難看,“裡面好悶,我要出去透透氣。”
“一會兒就進來,”顧明珠撥了撥她臉上的散發,“有為你準備的特別節目。”
顧煙根本沒聽進去,胡亂的點點頭,提著裙襬往外走去。
門童殷勤的問要不要替她叫車,顧煙木然的搖搖頭,一步一步往外走。高跟鞋時不時的踩到邊上的裙襬,幾個趔趄下來顧煙煩透了,蹲下身去撕裙襬,滑不溜楸的布料卻極為結實,她咬牙用力扯了幾下都扯不開,索性抓著最底端往上提,掀著往前走,晚風吹來,小腿上微涼,手裡提著的裙子像帆一樣鼓起在身後,有行人騎著腳踏車搖搖晃晃的過去,老遠還扭頭來打量這個奇怪的美麗女子。
顧煙覺得很丟臉,抹抹眼淚伸手叫了一輛計程車。她身上沒有錢也沒有手機,想想實在哪裡都去不了,就報了秦桑的咖啡店地址。還好時間不算太晚,秦桑的店離大學城近,關門一向遲。到了那裡秦桑卻不在,店裡的工讀生認識常來的顧煙,機靈的請她坐下,出去付了車錢,又給她端來熱咖啡,說已經給秦桑打了電話,她馬上就來。
秦桑也是打的來的,好笑的是,和顧煙一樣,也是一身的晚禮服。
“你從哪裡來呀?”顧煙奇怪的看著她的打扮。
“去見證一個世紀求婚,不過出了點小意外,王子被放鴿子了。”秦桑吩咐店員把剩下的客人都請走,放他們下了班。她在顧煙對面坐下。
顧煙捧著暖暖的咖啡,把事情客觀的從頭到尾講了一遍,冷靜自持的樣子看的秦桑毛骨悚然,所謂黎明前總是黑暗的,這樣的壓抑下面,是怎麼樣的爆發?
顧煙說完了始末,再也沒有話說,愣了一會兒,眼淚毫無預兆的砸下來,一大顆一大顆的掉在桌布上,暈開一片。“桑桑,桑桑,桑桑……”她重複著低低的喊。
“唔,我在。你別急,先哭一會兒,沒那麼難受了我們再談。”秦桑遞給她紙巾盒子,柔聲的說。
再怎麼鄙視眼淚的女人,到了這種境遇之下,平時的精明強幹怕也是半點都不見了的,更何況,有個知己在旁邊善解人意的說——先哭一會兒。其實人最是難過無措的時候,最好就是肆意妄為的放聲痛哭。顧煙再也忍不住,趴在桌上淚流成河。秦桑摸了摸她的頭髮安慰,喝了一小口水,想了想,拿出手機在桌下給李微然發了條簡訊。
顧煙哭了好一會兒,眼淚不再滔滔不絕,心裡也沒有那麼緊了。可是陳允之受傷的笑容和容巖惋惜的眼神在眼前晃來晃去,她把頭支起來,雙手抱著,右手摸到頭上的釵子,涼涼的鑽石貼在手背上,寒意直到心底,梁飛凡溫暖的眉眼卻彷彿近在咫尺。
秦桑正低頭瀏覽著什麼,再抬起頭的時候,眉目流轉之間雲淡風輕。
“好受些了?”秦桑抽一張紙巾給她擦擦眼淚,好像是不經意的一樣,把手機放在兩個人中間的桌面上。
顧煙的嗓子都哭啞了,眼睛腫的跟桃子一樣,“桑桑……我怎麼辦呀……”
“要麼和他分手,再找個比他好的。要麼當做什麼也沒有發生過,繼續和他過下去。”秦桑很客觀的給出意見,愛情從來都是兩個人的事情,哪裡輪得到別人指手畫腳。她和顧煙再好,也只能給出選擇項,做決定的事,還是得顧煙自己來。
“桑桑,沒有的。這個世上……再也沒有比梁飛凡更好的人。就算有、就算有……我也不要。”
所謂最好,其實就是自己最鍾意的那個,其他的再好也沒用,我不要。
“我不知道怎麼辦——這樣的事情,我怎麼能當做沒發生?可是,桑桑,如果說開來的話——桑桑……我捨不得……我怎麼能和他真的分開?”
“恩?”秦桑不著痕跡的把手機移的更近她一點,“顧煙,哪裡捨不得?為什麼捨不得?”
顧煙咬唇不說話,秦桑的聲音在夜色裡越發的低柔,“顧煙,你總要先面對自己的心,才能解決接下來的問題。如果你從不對梁飛凡坦誠相待,又怎麼能要求他對你知無不言呢?你先理清了自己的感情,再去處理你們之間的事情不是更加的理智麼?”
顧煙深吸了一口氣,決定勇敢一次,“以前我不知道,我以為就是這樣……兩個人在一起,就這樣。可是方亦城回來,我發現根本沒有他不在時我想的那樣——想念。我看到他也是歡喜的,可是——和對梁飛凡不一樣,我每天都想和梁飛凡一起,做什麼都好。”
秦桑微笑,“當年你也是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