胄、鐵錘、聖旨一道成了比賽的籌碼。此時,就在此時,我已不再是那個已經把我變成婦人的人的夫人了。
他剛才叫我公主而不是夫人!
我最後的歸屬要由這場比賽來確定。
不行,不能這樣。我想站起來,可一點力氣都沒有。
鐵錘將軍和石匠在我面前施禮。他們端坐在馬上,一樣的鎧甲,一樣的鐵錘,一樣的縱目,一樣的額飾;真是難分彼此,只是鐵錘將軍的馬是紅色的,石匠的馬是白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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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相互行禮,然後蓋上了縱目上的蓋子。
縱目的頂端有個銅蓋,可以開合。若蓋上,漆黑一團,什麼也看不見。據說這蓋子的設計始於首任城主,因為衝入敵陣時一錘下去腦漿迸裂,血肉橫飛,往往模糊視線,還不如提前蓋上。鐵錘軍個個會辨錘的聲音,帶錘聲的是自己人,持其他兵器的一律格殺勿論。完全聞聲而動,憑意而行,這是一種至高的境界。老鐵錘將軍在世時,奪甲賽中已不嚴格限定非得蓋上縱目不可。
但是他倆堅持這一傳統。我想除了上述原因外,就是不願看到自己兄弟在錘下死傷的慘狀;或者,僅僅是為了一種驕傲的心理和古老的榮譽。
當他兩人合上縱目的蓋子時,我的眼前一片漆黑。
鼓聲已經停止。可我聽著為什麼還在繼續?原來是馬蹄踏在青石板上的回聲。戰馬已經駐足,可我聽著為什麼還有馬蹄聲?原來是鐵錘交鋒的迴響。兩人已經分開,各在校場一邊,可我聽著為什麼還有鐵錘的顫音?原來是我心跳的餘波。
我從指縫裡向外觀瞧,兩匹馬戰作一團,一紅一白,像交織的兩片雲。再看,錘影如雨,好像有數不清的錘在空中飛舞。他們兩人也變幻出無數個身形,分不清哪個是真身,哪個是幻影。鐵錘相碰,縱目的�頭在火花的照耀下顯得更加神秘恐怖。那火花看上去不像是鐵錘碰出的,而更像是從縱目裡噴出來的。伴著威猛的吼聲,縱目似乎突然增加了長度;頭上的額飾夔龍也在火花中舞動起來,儼然復活了一般。
突然有人喊:
〃三星錘法!〃
是鐵錘黑星的聲音:
〃原來他們都參透了古蜀王的三星錘法!〃
伴隨一聲悶響,兩錘再次相碰。他們的臉剎時離得很近,四隻縱目幾乎連到了一塊。
軍士們半張著嘴,泥塑一般站立著。鐵錘黑星、搔耳、絃音、麼虎、青琴、義子和長猿狼等人各個虎目圓睜,鼻翼兩側的肌肉抖動,如同風中的旌旗。
突然,鐵錘將軍的鐵錘像是往前砸,卻忽地撒手,錘頭在前,錘柄在後,直奔石匠胸口。然而令人驚詫的是,石匠也同時使出這一招飛錘。在同一剎那,兩錘同時出手,同時擊中對方胸口。
兩馬交錯而過。
二人從馬背上沿著馬前進相反的方向飛出。他們的身體飛過了馬背,馬尾巴從襠下掠過,打得甲片譁啷啷響。他們同時抓住了對方的錘,身體旋轉著落地,雙手持錘過肩,目視對方,作出了銅人持錘的標準姿勢。
此時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