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肢,靈活的身子,它是一隻很健康的貓。不象有些人家養的貓嬌小,溫柔和懦弱。它全身的毛有些戧戧,好象好久沒有打理了。也許這是隻野貓,因為平房住的主人也許忙於生計很少照顧這些流離失所的貓,頂多給個窩。它們也更多的象是自己的主人。
面對它的警惕與威逼,我更多地是用一種好奇的眼光看它,其中也不乏友善。我想看它下一步將如何行動:是轉身而逃呢,還是象上次那樣,在不知我看到它的情況下,在我面前悠閒地走過呢?它是不是也有散步這種習慣呢?它的眼睛裡充滿了防備,但接著就表現出一種漠視,這種漠視是一種威懾力,它直接讓人感覺到一種被拋棄,被不屑。
也許它已經見慣了象我這樣的人,和它一樣的平民。它大方地在我面前邁動四肢,伸展修長的身子,一步一步輕輕地在瓦上走著,還是目不斜視,好象離它不遠的下方沒有我這個人存在。我有些愕然,這隻膽大的貓,這隻忘乎所以的貓。難道它忘了它只是一隻貓麼?要知道我大聲咳嗽一聲就會讓它膽顫心驚。
它也只能是隻貓,而我們呢,也不只是一個人麼?
這問題讓我琢磨得一時有些糊塗。看著它從房子的斜瓦上從左側走到了右側,感覺時間是那麼地長,又是那麼地短。陽光照著它身上,我彷彿又看到它在花海里漫步前行。但在它消失在我視線之前還是看到了它的破綻,它還是加快了腳步,左竄又竄不見了。
對此,一隻貓的心理與人的心理沒什麼兩樣。我認為。
都有自己活著的尊嚴,而又卑謙地活。
待我低下頭看書時,一片白茫。
時間的河慢慢地流(一)
(一)
推開辦公樓的旋轉門,一股清涼的冷風迎面而來,這是2008年的早春二月,北京,古老而現代的都市。我忙了一整天的工作,此刻只覺得腰痠背痛,恨不得馬上倒在自家的床上矇頭大睡,但知道回家要坐公交車逛悠一個來小時才能到家,也許運氣好,上車能有個座位,那樣在車上打個盹也是好的。
這麼想著,往公交車站走。春風能催醒沉睡著的靈魂,彷彿一冬的沉重與消蘼迎風化解。春天來了,每個季節的到來都讓我感覺到它的新奇,就像是看小人書看膩了該看本小說了,然後就是消散閒情的散文了。季節是本翻動著的書。
他在一個拐角處出現,我的先生。他從來沒有接送過我,此刻遇到他覺得意外。但我性格不外露,尤其對他,有時我也對自己的這種性格感到一絲懷疑,該驚訝時不驚訝,他呢,也很是面無表情,好像一切都在情理之中。也許我們在一起的日子太久了。
你怎麼在這?
我怎麼就不能在這。
你繼續在這?
我為什麼繼續要在這?
我們相視一笑,一起走路,回家。他總是反嗆著說話,對此我習慣了也自然了,真是大隱隱於婚姻啊!
我是剛從客戶那回來,忽然想到你加班,就拐到這了。他才解釋。
不出乎我意料。他才不會那麼專心等我。這個老傢伙。我瞭解到他骨頭裡。
廣場上忽然熱鬧起來,綵帶、氣球,帶面具的小孩子和擠怪臉的年輕人,女孩手捧鮮花,有拿一支,三支的,還有一束的。我們被圍裹其間。
今天是什麼日子?這麼熱鬧?我問。
不知道,剛過完年啊!哦,情人節!
情人節?真的是情人節?! 我張大了嘴,眼睛也圓圓的。沒了疲倦。理念中浪漫的節日。但我看到的還是那張面無表情的臉。失望。指望他送花,下輩子的事,不,也許我死後會在墓前拿捧花來看我。你看我有多天真,生前不送花,死後送花給我又有什麼用呢?女人就是一廂情願,鬼才知道他那時會幹啥呢!
所以還是自己給自己送花吧,女人就要對自己好一點。想到這則廣告我撲哧下樂了。
走累了,看到有一輛豪華敞篷車,四匹高頭大馬在前面。油黑的漆塗著紅色玫瑰花,帶金絲黃色綢帶,真是漂亮。這是在展覽嗎?我走過去,裡面的座位看起來真是舒服,寬大柔松的座椅。我覺得不坐一*驗真是浪費了它。我拉他上了敞篷馬車。有點象電影中中世紀歐洲的貴族。我這麼想。
每天駕一輛這樣的車上下班該有多好?我對他說。
異想天開,真服了YOU了。他學《武林外傳》裡搞笑的一句,這句笑話儘管過時了些,我還是笑了笑,我也是個時尚的落伍者。這點我們真是夫唱婦隨。
我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