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停下馬車,讓紀漣漪下馬,他自己去引開陸琮的追捕。他知道自己逃不了,可他在意這個女人,為何不讓她活著?紀漣漪是個聰明人,頓時明白了二皇子的心思。她本對他無情,就算成了他的女人,心裡頭裝著最多的,也不過是恨意罷了。而現下他這般舉止,倒是令她有些詫異。紀漣漪雙眸閃動,翕了翕唇,道:&ldo;殿下,我‐‐&rdo;二皇子看著面前俏麗之人,不顧還有第三人,忍不住捧著她的腦袋,將雙唇覆下,輕輕落下一吻。未有過多貪戀,他很快鬆手,只是呼吸有些重,撥出的熱氣徐徐噴到她的臉上。他抬手撫她的臉,唇色有些蒼白,說道:&ldo;漣漪,走吧。&rdo;雪花飄落,堪堪落在紀漣漪纖長濃密的眼睫上。紀漣漪感覺到眼睛一涼,下意識閉了閉眼,之後雪花遇熱,化成雪水留了下來。看起來像淚。紀漣漪是個個性強硬的習武之人,從來只流血不流淚,可目下二皇子瞧著,倒是忍不住抬手用指腹沾了沾,笑道:&ldo;就當是,為本王流得淚吧。值了。&rdo;紀漣漪雖感動,可女人對於自己不喜歡的男人,總是能做到狠心。她並未多言,只道:&ldo;我想帶走她。&rdo;二皇子面色一僵,直言利害:&ldo;陸琮不會放過你。&rdo;他有心救她一命,可若是她帶上陸琮的妻子,那麼無論她做沒做什麼,以陸琮的性子,是絕對不會放過她的。紀漣漪語氣堅定:&ldo;殿下是最懂我的。&rdo;二皇子的目光在姜令菀的身上逡視一番,之後妥協,交待紀漣漪:&ldo;動作快些,馬上跑。去哪裡都好。&rdo;&ldo;……好。&rdo;紀漣漪彎唇,展臂抱住二皇子的身子,&ldo;殿下保重。&rdo;不過是一個極短暫的擁抱,之後便拉著姜令菀下馬車,用匕首抵著她的身子,迫使她前行。二皇子見紀漣漪遠去,攏了攏手指,感受她的餘溫。他笑笑,沒有留戀的駕馬朝著她的反方向跑去。可陸琮很快找到了二皇子。只是馬車內空蕩蕩,只餘他一人。二皇子置身於陸琮劍下,並未有太多恐懼。陸琮故意歸順他,還有那蹊蹺的謀逆之罪,細細想來,是誰在背後主導,一目瞭然。既然他不顧父子之情要為太子鋪路,那麼就算他什麼都不做,最後還是會除掉。與其淪為階下囚,不如死得乾脆。方才勸陸琮的將領見他持著劍朝著二皇子逼近,忙勸道:&ldo;榮世子,這二皇子畢竟是皇上之子,不能……&rdo;&ldo;殺&rdo;字還未說出口,陸琮眸色一愣,手中的劍就毫不猶豫的刺進了二皇子的心房。伴隨著利器刺入皮ròu的聲音,二皇子瞳孔放大,捂著心口掙扎了一下,便睜著眼沒了氣息。天還下著雪,雪花紛紛落在二皇子的屍體上。而陸琮則利索的將劍收好,順勢從一旁的弓箭手中奪過弓箭,翻身上馬,揚長而去。&iddot;姜令菀被紀漣漪帶到了一處荒廢的破廟。從二皇子府出逃時,紀漣漪尚未來得及換下一身的衣裙,衣裙繁瑣,此刻的模樣甚是狼狽。姜令菀自然也沒好到哪裡去。紀漣漪會武功,手上又有武器,她一個手腳僵硬的孕婦,根本沒法逃脫。姜令菀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想著法子。雪下得這般大,若是陸琮沒有及時找到她,那她和紀漣漪留下的腳印,也會很快被白雪覆蓋。到時候,陸琮上哪兒來找她?冷風灌入,姜令菀輕輕咳嗽了幾聲,現下唇瓣都已經有些乾裂。吃了這個教訓,若是有下輩子,那她一定要從小習武,省得再吃這種暗虧。紀漣漪曉得她是個孕婦,自然不怕她逃。她手裡拿著匕首,看著外面的大雪,又看著地上狼狽不堪的姜令菀‐‐雖然狼狽,可這張臉,依舊是美。她以為陸琮不是那種膚淺之人,可到頭來,男人還是一個德性。只要女人生得漂亮些,就能將他迷得神魂顛倒了。紀漣漪拿著匕首在姜令菀的臉上輕輕碰了碰。這白如凝脂的肌膚,吹彈可破。姜令菀死死的攥著衣襟,一雙眸子就這麼看向紀漣漪:&ldo;紀三姑娘,就算我死了,你也活不了。&rdo;紀漣漪笑了笑,道:&ldo;我從來都沒有打算活。姜令菀,我只想你死。&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