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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陽裡裡外外鑽了幾趟帳篷,跑到路遙身邊讚不絕口,“你好像什麼都會,有你在,我們根本吃穿不愁,你簡直就是我們的哆啦a夢。”路遙頭也不抬地笑,“你們不愧是親姐弟,要麼同仇敵愾對我趕盡殺絕,要麼煮粥焚鬚對我糖衣彈炮。”“什麼意思?”卓陽想了想,明白過來,“是不是我姐剛剛也對你感恩戴德了?”“感恩戴德不至於,她只要接納我,我就很知足了。”路遙仰起頭,一張開朗笑臉在海邊驕陽下白到反光,竟然也讓卓陽一時間瞧傻過去,恍惚間明白卓婉所謂的貌美如花,是個什麼意思。可惜好花不常開,起火的五分鐘裡,路遙一張神賜的白臉迅速被燻成黑灰色,他愁容滿面,翻著枯草抱怨,“這些草沒幹透,不容易著,好不容易燒起來了,又是一大股煙。”卓陽也犯愁,可路遙都棘手的事,他更無能為力。“你們看,有人過來了。”卓婉突然開口,路遙和卓陽一起轉頭,就見位衣衫襤褸的駝背老婆婆揹著個大竹簍朝他們蹣跚而來。老婆婆走得近了,好奇打量卓婉一行人,嘰裡咕嚕開始說話,她聲音不大,口齒含糊,鄉音且重,三人中只有語音識別系統較強悍的卓婉勉強聽懂了,她對老婆婆說:“沒關係,這裡安靜!”老婆婆走近幾步看他們點的火,連連擺手,指手畫腳教了半天,見路遙一臉懵懂,索性放下竹簍,從裡掏出一捆乾巴巴的枯草,又把被卓陽弄亂的枯草樹枝分類整理,麻利地將火燒起來了。眼見火光愈盛,卓陽想感謝老婆婆,便從自己揹包裡翻出錢包,顛顛地走到老婆婆身前,從錢包一疊嶄新鈔票中抽出一張百元遞給她,說是謝禮。老婆婆起先不肯收,幾番推辭後收好,卓陽替她拎起大竹簍,將她送出一段路後才回來。回來後,卓陽說:“那婆婆是個拾荒的,家在另一邊海岸,家裡似乎只剩她一個人。”卓婉卻說:“小久,你剛剛不應該給她錢。”“為什麼?”卓婉說:“咱們身處異地,又是這種荒郊野嶺,錢財外露,最怕被有心之人惦記上。”卓陽不贊同道:“可她年紀那麼大,又熱心腸,還幫咱們生火,不好什麼都不表示吧?”正在維護火堆的路遙插嘴道:“你可以給錢,但應該在咱們離開前。”卓陽左右看看這兩個人,撇撇嘴,“我姐多疑也就算了,怎麼連你都近墨者黑了,枉我當初矢志不渝地給你買船票,嘖!你們又不是沒看見那婆婆,一把年紀,背駝成那樣,又是好心好意來幫助我們,她要是壞人,我把頭砍下來給你們當凳子坐。”卓婉見他當真不高興,也不再多說,只埋頭嘀咕了一句,“……好人會做壞事,壞人也會做好事。”這話她經常掛在嘴邊。路遙知道這對姐弟今天心情都不痛快,忙轉移話題,“夜裡咱們分兩班守夜,我上半夜,小久下半夜,怎麼樣?”卓陽悶悶不樂地答應,舉著燒火棍,百無聊賴往火裡捅。路遙看看卓陽,又看看卓婉,眼珠一轉,擱下燒火棍,拉著兩姐弟爬到山坡上,指著正前方無盡暮海,笑道:“你們看,晚霞從天上漫進海里了。”果不其然,海天交界處已被萬里紅霞熱熔熔地燒到一處,就像神話裡那場無垠遼闊的大火,明明摧枯拉朽,卻又彰顯山河壯麗,世間奇景。卓婉怔怔眺望許久,末了訥訥吐出三個字,“真漂亮。”===入夜後,海邊萬籟俱寂,三個人圍著火堆坐在一起。熬到十二點,卓婉困得不行,爬進帳篷貓在角落睡著了。路遙對卓陽說:“你也去睡吧,三點的時候我叫你,咱們換崗。”卓陽答應後,也鑽進帳篷睡覺。火堆旁只剩下路遙,他舉著燒火棍,隔三差五望一眼崖頂的別墅,間或看一眼山坳前的路。等到三點半時,路遙開啟帳篷,輕輕晃醒卓陽,卓陽迷迷糊糊爬出帳篷,裹緊路遙搭在他肩上的外套,蜷縮著坐在帳篷門口烤火。卓陽坐了沒半會,抵擋不住洶湧澎湃的睡意,不知不覺倒進帳篷,抱住路遙的兩隻腳,再次酣酣入睡。就這樣沉靜許久,路遙最先被一陣鬼祟的腳步驚醒,他前秒還在沉睡的大腦立即清醒,但他沒有動,而是保持熟睡的姿勢,只偷偷睜開眼往半敞的帳篷外看。火堆已經熄滅,幸好月色明亮,路遙很快適應黑暗,最先看清的就是抱著他一條腿仰天而睡的卓陽,隨後,他瞧見了帳篷外的黑影,是個人形,又像鬼魅。這黑乎乎的人悄悄掀開帳篷門簾,俯身朝裡探,月光照在他身上,沒照亮他的臉,卻照亮他手裡一把銀光懾人的刀。路遙心中咯噔,知道不妙,但還是靜觀其變,希望對方只偷錢,不害命,可隨即他暗叫不好,卓婉睡覺時把他們三個的包都收在帳篷裡面,其中一個還被她枕在腦袋下,如果小偷要錢,必須進到帳篷,還要弄醒他們姐弟。如此一來,普通偷盜變成劫盜,雙方衝突激發,事情發展最容易走向極端。路遙正擔心著,睡著的卓婉突然翻開身,恰好露出她腦袋下的包。路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