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東西會從眼眶滑落。心臟像是被人刻意挖去一處。
徐盡楊無力的滑落在冰涼的地板。手覆在心口位置。
“不要…”他聽見自己,向著不遠處說著。
“你心痛了?”陸孟緩緩走上前,走在陽臺正中央。
“活該。”陸孟突然面露狠色。
天空瞬時響起一記悶雷。隨後有銀色閃電登即劃過。
徐盡楊身體突然開始顫抖。
陸孟站在夜空光源瀰漫之下。他猛然屈膝於地板。
很響亮的一聲。
徐盡楊睜大眼睛看他。
陸孟嘴唇上似沾滿邪異的紅色,他開了口:“就刺死我吧。徐陳。”
徐陳…陸孟口中清楚吐露音節。
徐盡楊魔障了一般,使力捶打自己的頭部。
繼而,艱難站起身。他走過去。
不。這裡,陸孟的身下。還缺點什麼。紅色的地毯。
是紅色。他知道。
陸孟卻突然從衣服口袋中拿出一把刀。刀鞘立即褪下。
刀刃白色的光芒,在黑暗中稍顯刺眼。
徐盡楊站住。他盯著銳利的刀鋒。
陸孟卻將刀首遞給他,將刀尖對準了自己。
“你不讓我自殺,那麼你來刺死我。”
徐盡楊呆滯地盯著刀鋒。
“真的痛苦,活著令我無比痛苦。每一分鐘都像是於刀尖行走。如果已經,陷於如此進退維谷的境地。為什麼不能結束?”
“徐陳,幫我結束這無休止的一切。”
“我愛你的。”最後一句。
徐盡楊突然垂下雙臂。他腦中閃過一片極其強烈的白光。
生命裡的缺失,他終於找回。他終於沒做了,自己生命裡的缺席者。
他很慶幸。然而…
“不!”他仰起頭,終於嘶吼。
“你究竟是誰?”徐盡楊盯緊了陸孟。眼睛倒映出嗜血的鮮紅。
“姓陶。名錯。”
陸孟的聲音中滲透冷意。散進一片夜色的寒涼中。
令人聽來,面板戰慄。
不是記憶中那一張臉。但聲音。身形。詭異笑容。
已無一不再,昭示他的身份。
雨點終於紛紛落下。砸於地面的聲音巨大。
房間裡的陶恆不可置信的,睜大了雙眼。
此時才終於記起…陶錯。經旋口中的第二位男人。
就在此時,致命的昏厥感再度襲來。
陶恆無法抵擋。身體和心理的雙重疲憊已在擊垮他。
於是,陷入無窮黑暗中。
不知道為什麼,會來到如此的夢境之中。
這是陶恆並不熟悉的,別人的世界。
所幸環境熟悉。
夢裡的陶恆後知後覺,這世界,竟是屬於經旋。
很久沒有看見過經旋。蝕骨的想念,最終也只能憑舊照片緩解。
卻遠遠不夠。陶經旋,曾經是年幼陶恆的支柱。
薄情的父親作出背叛的一刻,曾經溫暖的家庭就已經毀滅。沒有絲毫餘地。
年幼的他知道。即便有著不解和疑惑。
但他清楚的知道。
想要靠近經旋,同樣也不相信父親的行徑。於是最終留在陶家。
母親的孤寂,他如何不知。只是不知道,為什麼家庭只在一夕之間,翻天覆地。
幼時觸手可及的幸福,如今卻遙在天際。
只有整日靠近經旋。再靠近一點…或許,漫過心際的痛楚可以減退。
只要汲取…這一點點溫暖就足夠。
可是,卻沒有看到。背過身去的經旋,神色的暗自悲慟。
又或者是,已無心顧及。
人心果然都乃自私。
此時的經旋,正在一家冰飲店。
靠窗的位置。深色長髮垂下,貼著窗戶。
要等的男人到來。
他有著陶恆熟悉的面孔。徐盡楊。
或許在經旋的美妙夢境中,他叫做徐陳。
陶恆冷冷的去看他。站在夢境的獨立空間。
徐盡楊與經旋開始寒暄。他面上表情生動。
談笑風生。二人似已熱戀。
畫面轉換。有一個女人,站在徐盡楊面前。
她告訴他,為了徐家生意的順利進展。他必須迎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