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來人啊!救命啊!湘院著火了……快來人啊!救火了……”
“湘院著火了……快!快去通知將軍!”
……
“夫人……救夫人……夫人還在裡面,將軍救夫人啊……”
朦朧中,好像又聽見了阿榆哭泣的求救聲。明明是上輩子的事情了,卻好像一切又重新浮現在眼前。甚至,全身上下都感覺有火在燒,疼得阿蘿喘不上氣來。喉嚨像是撕裂一般,想喊救命都喊不出來。
疼……全身都疼……救命……救救我,司馬執,救救我……
“姑娘,姑娘!醒醒!醒醒!你做噩夢了,快醒醒!”看著滿頭大汗被夢魘住了的阿蘿,碧青著急得不行,不停的用手推她,想把她推醒。
阿蘿隱隱也感覺到有人在推她,她很努力地想睜開眼睛,想從從前的那個噩夢中醒來,可是無論她怎麼努力都沒有辦法醒來,她感覺,自己好像被那場大火捲進了無盡的深淵,要將她吞噬了。
“姑娘!姑娘……姑娘,快醒醒……”
“你下去。”
“主子……”碧青正急得不行,回頭卻見自家主子從門外有走了進來,慌忙站起來,往旁邊讓了個位置。
“你下去吧,一會兒我再叫你。”
碧青得言,忙行了個禮,匆匆往外走去,出門前還特地將門帶了上。
阿蘿依然在噩夢中走不出來,嘴裡不時地喊著救我……救我……好像她真的快被夢裡的那場火燒死了似的,誠然,她上輩子的確是被那場火給燒死的。不過,那也是上輩子的事情了。
“阿蘿,別怕,我在……我來救你了……我來救你了,會沒事的,別怕……”
迷迷糊糊中好像聽見有人在喚她,在她耳邊輕聲的說話,聲音好聽得充滿了力量,好像春風化雨,澆滅了那場熊熊烈火。
“救我……”
“是,我來救你了,我不會讓你死的……我怎麼捨得讓你死……我來救你了,阿蘿……阿蘿,我來得晚了,你是不是怪我……”
怪你?怎麼會怪你呢?你能來救我,什麼時候都不會晚……阿蘿心裡悠悠地想著。
可是,她為什麼好像聽到了司馬執的聲音,是他來救她了嗎?
不,不會的,他怎麼會來救她呢?他說過,她的生死與他無關。如果說,她和他最初還有那麼一點情意,到後面馮雲初插足他們之間以後,那點情意就實在太脆弱了。既然沒有了情意在,他又怎麼會顧忌她的生死?又怎麼會來救她?如果他願意救她一命,那她上輩子又何至於死得那般慘。
是了,不會是司馬執,不會是他……
也許是感覺到有人在不停地安撫她,漸漸的,阿蘿覺得好像沒有那麼害怕了,呼吸也沒有那麼困難了,甚至還感覺到了輕鬆,漸漸地,又沉沉地睡了去……
依稀還能聽見有人嘆氣的聲音,好像在說,“阿蘿,你究竟什麼時候才能原諒我?什麼時候才能聽我一句解釋……”
原諒誰呢?解釋什麼呢?阿蘿想不明白,也不願多想,她這會兒只覺得很想睡覺,腦子裡好像有一萬隻瞌睡蟲在打架似的。
“主子……”門外傳來了福伯輕聲的敲門聲。
“說。”乾淨利落的聲音好似一聲號令。
福伯忙道:“主子,阿燁和蜻蜓姑娘回來了,現在在前院侯著。”
“嗯,我一會兒就來。”
福伯應了聲,復下了臺階,往前院去了。
司馬執始終坐在床邊,沒有挪動一分,他的手始終握著阿蘿的手。阿蘿的手涼涼的,他想幫她暖得溫熱些,像她從前總對他做的那樣。
他記得,他剛剛成親那會兒,突然接到聖旨,要他即刻領兵出征。他是陳國的神武大將軍,領兵打仗是他推卸不了的責任。儘管那時候他正和阿蘿新婚燕爾,如膠似漆。他想著用最快的時間結束戰爭,儘早回到京城,回到阿蘿身邊。他走前,是這般答應她的。
可是,誰也沒料到,那次領兵的會是他平生最大的勁敵——蒼穆。一場仗硬是打了整整三年,從寶寅十三年寒冬一直打到了十六年寒冬。其中之艱辛,委實不足與外人道。即便是他,也差點死在了那場戰爭中。
然而,這場仗雖然打得十分艱難,可在他心裡,那卻是他一生中最快活的日子。他做夢也沒有想到,阿蘿會不顧生死安危,為了跟他在一起,竟冒死混在了小兵當中,一路走到了營地。
初到營地時,因為他太忙,幾個每天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