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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驚濤自然醒的時候正好聽到了關門聲,摸摸身邊,果然那隻傻兔子又一聲不吭自己坐公車去了,明明說了讓他起床的時候喊一聲,開車送他去公司,就是沒事跟這兒窮客氣,真是個天生不會享福的命。
許驚濤也沒急著追出去,晃晃悠悠地洗漱完了坐下來吃早飯,閒得無聊掏出手機想去嘲笑一下估計正在站臺上呵著氣搓著手的李銘。按亮了發現一個未接,昨天晚上的,那空檔他正跟乖兔子友好地滾床單呢,聽到了也當做聽不見。
調出通話記錄,未接來電顯示的最後一個名字,是清河。
許驚濤十八歲交了第一個男朋友,當時模特圈裡炙手可熱的新晉紅人,纖瘦蒼白,喜歡畫細長的眼線,穿另類的時裝,行為張揚,萬眾矚目,那個人的藝名就叫清河。他們交往的時間不算很長,不久之後就被娛樂雜誌爆了出來,和平分手,清河提的,再後來就是許驚濤跟許老爺子開始了長達數年熱火朝天地對抗。
清河的年紀比許驚濤大,也是他把許驚濤帶進了這個群體,理所當然的,許驚濤對他的迷戀超過以後的任何一任男友,而之後若干年間,他喜歡的型別也濃濃的刻上了清河當年的影子,雖然現在的清河,早已和當年全然不同。
許驚濤把電話回撥了過去,清河咯咯笑著調侃他,“昨晚到哪花了,電話都不接,我還以為你換了號碼。”“在家,睡得早,聽不著。”許驚濤淡淡的一句帶過,“有事?”“沒什麼重要的,就是原來走的時候,不是有一箱東西忘了拿就一直放在你那裡了麼,想問問還在不在。”“還沒扔。”“哈哈哈,那我今天去拿一下,請你給我開個門。”
掛掉清河的電話後,許驚濤還是繼續給李銘打過去了,除了嘲笑他在數九天裡凍手凍腳的樣子,還特地問了他今天收工的時間。“可能要到晚上了,小丘跟我說今天這個攝影師出了名的慢性子。”“我去接你,結束了通知我。”“那我就不客氣了,最近這幾天降溫了還真是冷,”公車到了,李銘開心地一邊講著電話一邊刷卡上車,“結束了請你吃宵夜。”許驚濤不屑地哼了一聲,腹誹著你那麼摳門說請人宵夜也不就是一頓路邊攤打發了,卻沒有說出口。
許驚濤在清河來之前關了放在沙發邊的數碼相框,收起了顯而易見屬於李銘的東西。剛才問李銘收工時間的時候,許驚濤有點彆扭,這種意識,弄得有點像是趁媳婦兒出門在家裡偷情似的,但事實上就算李銘知道了清河要來,也一定會主動迴避出去。
清河最當紅時將事業從模特圈拓展到電視業,從娛樂主持做起,拍廣告拍電視劇,到現在已經是國內小生中數得上名號的人物。俗話說,同行是冤家,許驚濤深知清河是何等玲瓏精明,才能在娛樂圈步步為營爬到今天的位置,如果讓他知道了李銘和自己的關係,等於是將李銘的一個大把柄交待給他,都是一個圈子裡混的,保不齊將來會不會成為威脅。
“好久沒見了阿濤,你的變化……”清河隨手拿起了沙發上那隻粉色的抱枕捏了捏,笑得有些促狹,“還蠻大的。”“是啊,你也一樣。”這些年許驚濤不是沒在電視上看到過清河,可當他開啟門,一個活生生的人,像曾經那樣站在他門外,瞬間還是有些不真實感。
清河的頭髮染回了黑色,剛剛蓋過耳朵的長度,耳垂上只戴了一隻鑲鑽的米粒大的耳釘,純白的高領毛衣外裹著一件米白的短款風衣。那個記憶中妖嬈魅惑的清河,早已隨著時間的推移只能永遠留在記憶中了。清河聽得出許驚濤話中的一點嘆息,笑了起來,連笑容也委婉含蓄了不少,“我現在的樣子,看著還適應嗎?”“和年齡很相符。”許驚濤給他拿了一瓶礦泉水,清河對著那瓶子看了一會兒,才開啟來喝了兩口,“你居然還記得我只喝礦泉水。”
許驚濤開啟臥室門,“不是要拿東西嗎,在衣櫥裡,看看是不是你要的那些。”“我還是不進去了吧,這個家裡應該有新主人了吧?”清河笑著搖了搖那個粉色的抱枕,一個人闖蕩江湖讓清河對捕捉細節異常敏銳,許驚濤著意收拾過的屋子,仍舊留著很多以他的粗線條注意不到的蛛絲馬跡,比如,絕不可能出現在他購物清單中的粉紅色。許驚濤沒說什麼,轉身獨自進了臥室。
清河放下礦泉水瓶,漫無目的地開始打量這個他熟悉極了的房間,和他離去時幾乎沒有什麼變化,當初許驚濤買下這間公寓原本就是想給清河住的,所以裝修時風格整體上都是清河最喜歡的黑白色,只是才住了沒多久兩人便分了手,清河也自覺主動地搬了出去,佈置家居方面許驚濤是個懶人,沒什麼刻意的喜好,只要能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