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主人卻從來不會碰她們,往往是從她們的身上尋找小姐的影子。遇到主上心情不好的時候,這些女子,多半會成為地府的亡靈。現在的她,已經不敢,也無法去猜測主上的心思了。就連主上最為信任的蕭然,那個總是面容清冷的少年,也甚少開口。他們,都沉浸在那一段傷中,走不出來。最為嚴重的,卻是月主子。那一掌,已經成為他的夢魘,在月主子的潛意識裡,是他害死了小姐。現在的他,精神時好時壞,一旦陷入夢魘的時候,非要雲主子和蕭然一起,才能將他鎮住。而這些女子,便是專門選出來,服侍月主子的。她已經記不得有多少和小姐面容類似的女子在月主子手下喪了性命,可是,她本就是冷心冷情之人。看著主子們難過,她寧願死一些人,換取他們暫時的平靜。
“你,你,還有你,隨我來。其餘的秀女,先退下去吧。”
沒有選中的秀女,臉上都浮現出失望和嫉妒,而那三個被傅寒袂選中的女子,她們各自的長相,身形和聲音,與顧唯一最為相似。三個天真活潑的少女,滿臉幸福地隨著傅寒袂走向月皇的寢宮,卻不知道,她們走向的,其實是死亡。
聽著寢宮裡面漸漸消失的慘叫和女子的痛喊聲,傅寒袂面無表情地看著灰暗的天空。
是不是天有多黑,他們的心,就會有多痛呢?
藍瞳雪女:第三十三章羅家村,是坐落在祈歸與遲玉邊境的一個小村莊。這裡雖然偏僻,倒不是罕至。大大小小一百多百戶人家,加上時常有出入兩國的人經過,這裡倒有一些交邊的貿易發生。所以,大多數人家,還算得上是殷實的。
和祈歸普遍下雪寒冷的天氣不同,羅家村倒是有明顯的一年四季。只是到了冬天的時候,才會特別寒冷。而此時,卻是冬至將盡,初春欲來的時候。空氣中已經不再是那麼清冷的氣息,天地萬物似乎都開始復甦起來。
天剛矇矇亮,炊煙勞作的聲音已經響起。這裡是村中羅寡婦家,羅寡婦中年喪夫,家底倒有些殷實,獨自一人撫養女兒,閨名羅小翠。這羅寡婦在村中是出了名的吝嗇刻薄,她的女兒也好不到哪去,人長的一般,常年養尊處優的日子,倒是把她養的‘健康’。村中人都不喜與羅寡婦一家交往,實在是因為這母女倆太過難纏。
紅牆的石磚屋,圍著柵欄的庭院,牆角堆滿了木材。一個高大的男子,一身麻布藍衣,手上舉著一把斧頭,對著一個木樁,砍著那些厚重的木材。而一旁的正院裡面,還有一個圍欄,卻是養著一些家畜,雞鴨鵝,分成三隔,一個矮小的身影,看起來應該是一個女子,穿著一件洗的發白的舊棉衣,長髮未梳,雜亂地披散在肩,低著頭,喂著那些叫喚的家畜。門外,走過一個打水的中年男子,看著這一幕,憐憫道:“撿兒,拾兒,這麼早啊?”
砍柴的男子轉過身來,露出一張英俊逼人的容顏,只是,他的衣著和臉上憨厚的表情,徹底破壞了他這樣的一張俊臉。擦了擦額間的汗珠,男子憨笑道:“是啊,三叔,您也早啊!”而他身邊那個喂著家畜的女子,卻沒有開口,只是轉過身來,微微點了一下頭。
“你怎麼還在砍柴呢,昨天我都看見你砍了一下午了。而且,現在哪裡還用柴火做飯啊,都是用蜂窩煤啦!”搖搖頭,三叔道。
“大媽說家裡不富裕,沒有錢去買蜂窩煤,所以撿兒要辛苦一點,去山中砍柴回來燒火。”
這個羅寡婦,她家還不富裕嗎?更何況,一個蜂窩煤,花的了幾個銅板?可憐的孩子,被那個惡婆娘欺負到這種境地。似乎想到了什麼,三叔又道:“撿兒,拾兒,昨晚吃飯了嗎?”
摸了摸咕咕叫的肚子,撿兒不好意思地撓撓頭,“還沒呢,大媽說撿兒沒有砍完柴火,沒有權利吃白食。拾兒昨天洗衣服,翠小姐說她把她最喜歡的衣服洗壞了,就罰拾兒一天不能吃飯。”講到這裡,俊朗的面容劃過憤怒:“她明明知道拾兒看不見,還故意這樣!”
眼中閃過憐惜,看了一眼那扇緊閉的大門,三叔對著撿兒揮揮手道:“過來,到三叔這裡來。”
疑惑地靠近,三叔從懷中掏出一個紙包,裡面竟是四個泛著熱氣的煎餅!塞進撿兒的手裡,三叔低聲道:“快去和拾兒趁熱吃了吧。”
“謝謝三叔,您老真是個好人!”欣喜地道謝,撿兒轉身跑到那個一直沉默的女子身邊,將熱氣騰騰的煎餅用紙細心包好了,放到她手上,柔聲道:“拾兒,快吃吧。”
女子依舊沒有出聲,只是將那煎餅放在嘴邊,咬了一口。見狀,撿兒英俊的臉上浮現出笑意,也拿出一個,大口大口地狼吞虎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