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晉雖然一直在說謊,但我覺得這一次他說謊話的可能性不高。”沉新沉吟了片刻,說出了我和心中所想差不多的話,“若他在撒謊,雖然問露仙子*凡胎,無法檢視謝醉之的魂魄,能唬住她一時,但只要她恢復了仙身,很容易就能知道此事作假,蘇晉沒有必要撒一個這麼容易被戳穿的謊。”
“這麼說,那個流初真的放了一魂去將養玉茫?”
“*不離十。”
“可那是玉茫啊!”我睜大了眼,謝醉之缺了流初的一魂,這事我信了,但那一魂被流初用去將養玉茫,我就有點不可置信了。“玉亙宮中玉茫待,凝魂聚魄休本元,要說你的滄海劍需要一魂一魄來將養我還信點,可玉茫——”
沉新立刻瞪了我一眼:“玉茫怎麼了,它沒有戾氣纏身不是用來殺伐的兵刃就不能需要魂魄來將養了?再說了,誰知道那玉茫有沒有開過鋒見過血,那流初當初得到玉茫時可是在凡塵流浪了足足有幾百年,凡塵險惡,惡獸更是眾多,他若是用了本該救人的玉茫來殺人,就算殺的是大惡之人,都可能使玉茫嗜血兇性大發,用一魂來壓制住它的兇性,也說得過去。而且你別忘了,他二人之所以被罰下凡,正是因為他二人打鬥引出了玉芒的歃血之氣,使得玉芒兇性大發,這才被天帝重懲罰下了凡的!”
“還兇性呢,”他說得頭頭是道,我沒法反駁,只能小聲嘀咕,“玉茫就算再有兇性,恐怕也比不過你的滄海神劍和常清神尊的畫神戟。”
“你說什麼?”
“沒沒沒,沒什麼!”我忽然意識到我說了什麼話,連忙一個激靈停止脊背地搖了搖頭。
我……剛剛是說了滄海劍的壞話?
我的媽呀!
沉新一笑,也不說話,就這麼看著我。
我被他看得心裡發毛,想著好歹要轉移一下話題,憋了半天,憋出了這麼一句話:“我、我就是想說,如果……那個,如果蘇晉說的是真的,那謝醉之和流初就不是同一人了?”
沉新繼續不說話地笑著看我。
“可以這麼說。”司命像是完全沒注意到沉新似笑非笑的神色和我僵硬的笑容,在那點了點頭,“如果蘇晉說的是真的,那麼謝醉之雖然有我二哥的二魂七魄,但有一魂是地魂,和我二哥不同,他們兩個……不完全算是同一人。”
“不完全算?……這怎麼說?”難道還有大半個謝醉之跟流初是同一人?雖然這麼想好像也沒什麼問題,可這要問露怎麼看啊?
“人分三魂,胎光、爽靈、幽精。”沉新緩緩道,“神仙也有三魂,天魂、地魂、命魂,這其中,天魂源天,地魂出地,命魂主心,既然謝醉之的地魂來補司命他二哥那缺的一魂的,那麼相應的,流初放入玉茫的一魂就是地魂。”
我嗯了一聲,點點頭。
他看我一眼,莫名地輕哼了一聲:“所以流初和謝醉之其實還是同一人——神主命魂四魄,餘者皆為輔,別說命魂四魄了,謝醉之都有流初的兩魂七魄,他與流初不同的只是那無關痛癢的一縷地魂罷了,不會有什麼大區別的。”他道,“他和流初是同一人。”
“命魂四魄的確是比其餘的二魂三魄要來得重要的多,”我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又道,“可要是問露糾結於此事呢?許多下凡輪迴過的神仙重歸九重天后都特別能鑽牛角尖,萬一問露認死理,覺得謝醉之就是謝醉之,和流初不是同一人,那又該如何?”
我想起問露在流神宮中時看向流初時的神情,我那時還以為她是在透過流初的那張臉看著他的什麼轉世,可這謝醉之無論是性格還是樣貌都與流初沒有半分相似,問露她若當真是鑽了牛角尖,那她嫁給流初豈不是一件難過的事?
“還有還有,你們不是說那個流初神君曾經向綺月仙子提過親嗎?可他又怎麼會娶了問露?問露和司徒令……也是沒幾分相似的啊。”
沉新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話一樣笑了一聲:“他們兩個如何關我什麼事,再說了,人家宴都擺了,親也成了,你還在這瞎擔心些什麼?”
我一時訕訕無言。
“總之,”司命總結道,“我們暫且認為蘇晉關於玉茫的那一番話是真的,不過這對我此行也解不了什麼惑……沉新,方才蘇晉說的你也聽到了。你覺得他拿到了什麼?”
“司徒令的故事完了沒有?”
“沒有,還有幾段吧。”
“那就繼續再看下去,”沉新悠悠然靠在一邊雕樑畫棟的廊柱上,也不知他是怎麼做的,這幻境本為虛像,可他卻能輕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