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是姐姐生日?”
“是啊,是你姐姐生日,淳伽要不要去回府陪她玩兒些日子?”
淳伽大人模樣兒似的驟起了眉頭認真的想了想,半晌又搖搖頭,“不了,若是我回去了,婉奶奶一個人就寂寞了。”
婉瑩哭笑不得,可卻是萬般憐愛的摸了摸淳伽的光禿禿的腦門兒,同舒舒說:“瞧瞧這小大人這懂事兒勁兒,怎能叫本宮不疼他?”
舒舒也笑笑,卻見自個兒的兒子的眼神完全避過自己。
婉瑩同淳伽說:“小人精,你放心回去便是了,不過幾日,婉奶奶數數日頭就過去了。”
“可……”
“好了,這是命令。”
“婉奶奶……”
“淳伽記得要聽額孃的話,別讓婉奶奶惦記,知不知道?”
“那好吧,淳伽聽話,婉奶奶你要好好照顧自己,晚上別總一個人哭,淳伽過幾天就回來陪你!”
於是,在簡單收拾了些東西后,淳伽便隨著舒舒和烏布里,離了永壽宮,路上,牽著烏布里的淳伽一步三回頭,卻正眼都不瞧舒舒一眼,便是如舒舒一般性子,也難免心泛酸澀,看著這與自個兒越發陌生的兒子,藉著北風的兇猛勢頭,偷偷拭了幾滴眼淚。
可才一出永壽宮門口,走在巷弄上,她的手卻突然被一肉肉的手牽住,再一低頭,竟是小小的淳伽眼圈兒泛淚的仰望著她。
“額娘,淳伽好想你。”
態度如此轉變,竟讓婉瑩一時怔楞的,眼圈倏的便泛紅了,淳伽晃著她的手道:“額娘,別怪淳伽不理你,只是淳伽知道,如果那樣,婉奶奶會不高興的。”
聽兒子一說,婉瑩的眼淚竟斷了線,她蹲下來抱緊了兒子,哭笑不得的念著:“你這小人精!”
永巷內,這一家三口,一大兩小緊緊抱在一起,這一幕,完好的落在那滿心惦記,拿著暖手爐追出來的婉瑩眼裡。
見她駐足許久不動,鄧昌貴說:“娘娘,這暖手爐還是老奴去送吧?”
婉瑩苦笑,“走吧,想是如今也不需要了。”
婉瑩握著那暖手爐,嘆道:“道是不比親生的啊……”
……
話說這時,睿王府門口,幾輛馬車業已備好,奴才們都忙裡忙外的伺候著幾個主子上車。
自然,如此場合,幾位側福晉去了便是了,原本婧雅昨兒個就喚了仲蘭,可仲蘭卻說:“我去算什麼?再說了,我又不好熱鬧,你只管幫我稍個禮便是了。”
於是,如今的主子的馬車只備了兩輛,延珏與小猴兒在前頭,而婧雅與舒玉在後頭,可待幾人都上了車,卻仍是遲遲不見舒玉出來。
婧雅譴珊瑚去問,可待她回來卻說:“香姑說她主子病著,沒法兒前去。”
“怎麼?又病了?昨兒個大夫不是說身子恢復許多,已經能走動了麼?”
珊瑚撇撇嘴,小聲道:“嗨,什麼病,我瞧著啊,八成就是裝病!她定是還惱著二福晉捐了她哥哥的命,這會兒氣頭上,鬧脾氣呢!要不然,她不去就不去了,那可是她親外女兒,怎麼連個像樣兒的禮都不捎?”
婧雅沒接話茬兒,只吩咐:“行了,不去便不去吧,你去回了王爺和福晉一聲兒。”
延珏聽罷,壓根兒沒表態,只說了一句,“走吧。”一行人便離了王府。
今兒的寶親王府好生熱鬧,雖是為避奢華,佈置的極為簡單,可那戲臺子上的御用班子極為扎眼,尤其是那哪吒,一會兒舞劍耍槍,一會兒拋圈甩紅菱,那等身段和好嗓子,還未進門便聽得出一身的功夫。
而難得湊在一塊兒的一家四口,更是好一番梳洗打扮,端坐在堂前,由得那西洋畫師湯臣寧筆筆勾勒,不一會兒,待兩個小孩兒終於坐不住了,開始扭身子的扭身子,皺眉頭的皺眉頭,而那湯臣寧為人頗為有趣,見此只覺孩子生性活潑,竟把那不耐煩的樣兒全都畫進了畫中。
待一個時辰後,畫已做完,延璋和舒舒上前來瞧,只瞧那自家閨女擠著眉頭,撅著嘴兒,兒子甚至都半隻腳邁到了地上,不絕滑稽,兩口子笑的好生愉悅,延璋一高興,當即賞了那湯臣寧許多銀錢。
而就在這時,延珏幾人先其它人過了府,然腳前才邁進了園子,腳後兒烏布里就撲了過來,拉著延珏,跟那黃毛的湯臣寧喊道:“湯師傅,給我和七叔畫一張!”
“我說小祖宗,你可饒了我吧!”延珏不是沒給這老湯畫過,他哪能不知道那一屁股坐下一個時辰都抬不起來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