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佯做吃驚,忙吩咐身邊兒的奴才:“快去!快馬加鞭趕上大軍,去通知老二一聲兒!”
“慢著!”舒舒咬牙切齒的說著,拼命忍住要湧出來的眼淚,她拿出才剛握緊的那個木牌子舉了起來,道:“皇后娘娘,您瞧清楚了,這腰拍上頭寫的可是個‘敏’字!”
皇后變了臉色,只皺眉道:“你別急,定是個誤會。”
“誤會?”舒舒的眼淚還是沒忍住,流了下來,砸在腳面上,自己都覺得滾燙,她跟皇后說:“我知道皇上帶二爺走,你們懷恨在心,是以才用出這麼卑鄙的手段,想要逼二爺回來,到時候落得個‘為了女人當逃兵’的罪名兒,不過我告訴你,你做夢!朗朗乾坤,由不得你們隻手撐天!你們若是敢叫人去找,我便隨後自盡把這種種留有手書,萬歲爺是個明白人,你說他會如何?”
博爾濟吉特氏不是她那急脾氣的婆婆,她的眼中權與利博弈的太過清楚。
舒舒轉身之後,她平和的道:“既如此,便當作什麼事兒都沒發生過吧,本宮知道,你也不會想讓老二知道這些事的。”
這一句話像是一把鋒利的劍一樣,從後背扎到前胸,穿破整個心臟,流出的血漫溢至四肢百骸。
舒舒,到底是被她戳破了。
她是真的沒有勇氣讓延璋知道,她怕他傷心,怕他難過,更怕她自己不再是他心中那個冰清玉潔的她。
那晚之後,這件事,就像真的沒有發生過一般。
命運真的是很奇怪,舒舒懷過兩次孕,可恁是她吃了多少補養品,那兩個孩子都是沒有保住,可如今她肚子裡這‘生父不詳’的野種,便是她成日用力的蹦,夜間洗涼水澡,服用不下三種狠藥,到頭來,不過是自己的身子虛弱不已,而肚子裡的孩子,卻都是堅強的活著。
當孩子四個多月的時候,歸化傳來訊息,說是守將石敢叛國,與準葛爾汗裡應外合,皇帝吃了敗仗,要率軍返京了,那時候的舒舒慌了,她甚至拿著棍子去打自己根本掩蓋不住的肚子,可春喜跪著求她說:“福晉,你再這麼下去,自己會沒命的!若是上天讓你生下這個孩子,你就認命吧!二爺對你那麼好,他若知道真相,會容他的!”
容他?
舒舒不懷疑,延璋也許真的會,可她不想,也不能,她怎麼可以用這麼個野種在對她那般的人的心上劃下道道傷痕?
再她百般折騰後,孩子還在堅強的活著,有幸的是,邊關暫無守將,皇上留了延璋在歸化協參贊果齊司渾暫時處理當地事務。
孩子生下的時候,延璋仍沒有回來,因不敢找穩婆,主僕二人在屋子裡,自行生產,原是給丫頭春喜緊張的夠嗆,可這個孩子,竟不過是稍稍咬牙用力便順利的生了出來。
下生的時候,春喜原是怕她哭的聲音過大,要上前捂住她的嘴,可那小小皺皺的玩意兒就像是通靈性一般,竟只哭了兩下便咯咯樂了起來。
舒舒不願看她,真的一眼沒看,甚至連奶都沒餵過她一口,便撐起身子,抱著她連夜送回了孃家。
她的氣色根本遮掩不住才生產過後的事實,哥哥氣的罵她糊塗,可她也沒有解釋,她狠心的說:“給口飯,做個粗使丫頭就夠了。”
她把她的怨氣毫無保留給了這個孩子。
她真的沒有看過她一眼,也沒有再來探過她,後來她的身子好了,後來二爺回來了,再後來一切都像是曾經,只有午夜夢迴時,她會被噩夢嚇醒,而每每,延璋都會溫柔的擁她入懷。
又過了兩年多,她又懷孕了。
延璋大喜,叫了好些個大夫日日給她診脈,調養,變著法兒的給她補著,甚至才懷孕不過五個月,她肚子裡的小傢伙從一歲到五歲的鞋子和棉衣還有虎頭枕什麼的都已經備好,而她更是欣喜的給他們的第一個孩子,縫著百家被,可莫名其妙的,針法那般熟捻的她,卻總是走神扎到自己的手指。
她想起了那個孩子,她甚至不知道她的模樣。
烏布里才一下生,雖是個女孩兒,可延璋疼她疼的簡直捧在手裡怕碎了,含在嘴裡怕化了,皇上更是喜歡她,不過百天便封了她做格格,甚至賞了她許多白吃的俸祿,烏布里在眾人的寵愛下長大,可府上的人背地裡總說:“道是福晉這個做孃的與她不算親密,莫不是因為是個格格,不是阿哥?”
每每聽了這話,舒舒只是笑笑,其實她也很喜歡烏布里,可每每抱她的時候,總有排山倒海的愧疚朝她撲過來,壓的她喘不過氣,像是許許多多細細小小的荊棘在心口窩裡扎啊,扎啊,扎的她體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