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懶得翻,那就跟著咱湊合聽,至於明白多少且隨您意,好勒,咱們廢話不多說,接著白話——
這回書咱們從這糖尿病說起,卻說在清朝那會兒,還不曾有這洋名兒,這病症且稱之為‘消渴症’,至於得這病的呢,除了那些胎帶的,跟如今一樣,多是一種富貴病,所謂病從口入,這吃的比別人好,報應自然也比別人多。
這不,咱大清朝最最尊貴的人,也倒黴的染了這消渴症。
卻說這保酆帝說起來還不到五十,可他這身子,卻遠不如表面瞧上去硬朗,自打幾年前,頻頻口渴多飲,被太醫診斷為消渴症後,多方用藥調理到如今,非但沒有氣色,反是陰轉及陽,傷及了腎氣。
故此,保酆帝雖依然臨幸各宮,卻自延珏後,多年無所出。
當然,以保酆帝持重多疑的性子,他這身體狀況,除卻近侍,御醫以及記錄起居注的臣子,絕沒有他人知道他已經沉痾多年,甚至連多年貼身伺候他的婉瑩,都不知皇上日常用的是什麼藥。
這一日清晨,老御醫甄悟本給皇上行例請脈過後,總管太監戴榮隨其行出。
打小伺候保酆帝的戴榮是何等會瞧眼色的人,只才剛甄悟本一個擰眉,他便心生不安,遂隨其出來後,急忙將他拉扯至一旁,小聲詢問。
“甄太醫,莫不是皇上的身子出了什麼問題?”
“這……公公……”
戴榮豈聽不出他字裡行間的防備與小心,遂拍拍他的手,又道:“甄太醫,咱們一同伺候萬歲爺二十多年,交情不比其它,您只當與咱家說說體己便是。”
“這……”甄悟本又是一番遲疑,可他也心知戴榮這老公公從不是個搬弄是非的佞臣,於是一番忖度,便小聲將心中疑問道出。
“實不相瞞,近日皇上的脈象,雖如前些年一般虛浮,可在下觀其面色,卻越發的薄,雖進食不少,可身體卻是越發消瘦,也是加之連日喘悸加劇,腎虧多尿,卻實不像普通傷寒氣虛的症狀,可這聖上的龍體,茲事體大,在下吃不準,實在不敢胡亂斷症,惹皇上憂心。”
戴榮面露擔憂,忙問:“莫不是甄太醫覺得是皇上的消渴症加劇所致?”
甄悟本沉吟片刻,點點頭:“在下卻是有此懷疑,皇上患消渴症多年,雖調理得當,可此病至今卻是不可根治,累及腑臟也是早晚的事,只是在下沒想過,皇上的身子會損耗的如此之快,長此以往下去……”
“會如何?”戴榮忙問。
“輕則癰疽眼盲,重則……精血虧盡。”
……
送走了甄悟本後,戴榮抹了把眼角的老淚,掀了簾子進了暖閣,卻見一身蟒黑便服的保酆帝斜臥在軟塌之上,雙目微閉,倦容難掩,手執的那捲日日都要翻閱的《世宗硃批諭旨集》,大半已離手,垂墜在塌側,眼見便要墜地,掉進炭火爐中,旁側兩個小太監緊張的注視著,卻不敢上前一步,生怕吵了聖駕。
“沒用的東西,下去。”戴榮不悅的小聲遣散了幾個小太監,自個兒捻手捻腳的上前,輕輕的抽出那本書,合上仔仔細細的捋平那摺頁許多的先帝典籍放置在案几上後,又抻開毯子蓋在保酆帝身上,雖是動作萬般小心,可保酆帝還是倏的受驚般的睜了眼睛,撲稜的起了半個身子,呼而驚呼:“瑩瑩,是朕!”
見皇上忽的滿頭大汗,戴榮趕緊上前給皇上擦汗,順背平其喘息。
“皇上可是發了噩夢了?”
保酆帝連連喘息,一派驚色沉浸與剛才的夢中,夢裡,年輕的他與婉瑩泛舟與荷花池上,正是良辰美景,忽的從來溫婉的婉瑩忽的變成青面獠牙的厲鬼,張著血盆大口,朝他撲來,模樣好生��耍�
“呵……”少頃,保酆帝平了喘息,思其剛才噩夢,不覺失笑。
見狀,戴榮趕忙試探著道:“皇上可是念著娘娘了?要麼奴才去請皇貴妃娘娘過來?”
保酆並未言語,然卻在戴榮旋踵之際,換回了他,只搖頭長嘆:“罷了。”接著又撐起了越發疲乏的身子坐了起來,飲了兩口熱茶後,只問:“今兒可有人上奏?”
“回皇上——”戴榮的‘還沒’兩字還未出口,卻聽門外有人報名請見:“臣果齊司渾請見聖駕!”
“嗯,進來吧。”
太監一聲傳喚後,果齊司渾入內,才要行禮,卻聽保酆帝笑道:“得了,免禮吧,數你這禮數多,跟小時候一個德行。”
“君臣之理一日不可荒廢。”果齊司渾正經八百的才說了一句,緊接著就掩面咳了起來,見狀,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