嚇著了,從來沒吃過,也厭惡葷腥的他,居然有種想要跟她分吃雞腿兒的衝動。
不一會兒,那雞骨頭,遍被小猴兒吃成了狗瞧見都愁沒地兒下口兒的‘狗不理’,她揚起胳膊,把那雞骨頭拋到湖裡,丟的老遠,待坐下了,瞥了眼身邊兒雙手拄在身後,仍是一派笑臉看她的僧格岱欽,邋遢的把手上的油在身後兒蹭了幾下,一派瞭然的說。
“你懂嘛,吃嘛嘛香,能吃是福,知道不?”小猴兒仔細的啃著那雞骨頭膜出,那薄薄的一層脆骨,那一排小牙利落的成排磕過,仔仔細細,不留片甲,那模樣兒直讓僧格岱欽後悔,怎麼沒拿一整隻雞過來。
“你長這麼點兒,咋這麼能吃?”
“別咧了,那嘴咧再咧就壞了。”小猴兒翻一白眼兒,損著,僧格岱欽不以為然,反是哭笑不得的問了一句。
就像現在,當她把那雞腿兒三下五除二變成了雞骨頭之後,意猶未盡的唆了著那小骨棒棒,那與她並排而坐的僧格岱欽又低低的笑上了。
小猴兒發現他這人特樂意笑,反正基本上她每次見他都在笑,也不管自個兒臉上那條大疤跟這動作多不協調,總之,鮮少有不撂嘴角的時候兒。
笑笑笑,笑個屁啊!
小猴兒當時連搖頭帶驚歎的說,“呦喂,哥們兒,你太敞亮了,咱倆拜把子吧。”然,那僧格岱欽壓根兒不搭腔,只抬胳膊擦擦腦門兒的汗,低沉的笑了半天。
嘿!恁是兵營打滾兒,這哥們兒好壞一親王啊,幫她刷恭桶?
再有一次,便是昨日,昨日一大早,小猴兒一如既往的耍倔,攆走了小柴子,自個兒去刷延珏那尊貴恭桶,便是他沒有鬧肚子,可正常的五穀輪迴總是有的,也不知道是近日的胃不怎麼舒服,還是給那味兒燻的,反正還沒等刷呢,小猴兒便吐的一塌糊塗,然而等她把胃都倒空了,帶著一臉眼淚鼻涕的起身回來幹活兒,卻見那大石頭塊子的身影蹲在那兒,利落的幫她刷著恭桶?!
緊接著,翌日霜降,天氣驟冷,一大早上睡的迷迷糊糊趕去如廁的小猴兒,才出了茅房,便又遇上了僧格岱欽,他二話沒說,塞給自個兒一個平實的兔毛裡襯,又只說了句,“今兒降溫。”等猴兒反應過來,他人又沒影子了。
前幾天才出了昌平境,御道不若從前那般寬敞,山路多,砂石也多,加之小猴兒養尊處優許久都不曾走過那麼多的路,這才一日,腳就磨出了水泡,到了大軍暫住小行宮修整的時候,她找一人沒什麼人的地兒,正挑著腳上脹的慌的水泡呢,這僧格岱欽就不知道從嘛地方兒鑽出來,給了她一雙新的靴子,只說了一句,“這底兒衲的厚。”接著人就沒影兒了,若不是那靴子套在腳上,走路真真兒舒服,小猴兒幾乎懷疑那一幕是自個兒幻想的。
不過或許是擁有同一個秘密,便是與人相交冷漠的小猴兒,也很難跟他劃開楚河漢界,更何況,這僧格岱欽簡直就是她的田螺姑娘,無處不在。
“夠意思!”小猴兒扯嘴兒樂樂,不輕不重的捶了僧格岱欽肩窩兒一下,那模樣兒像是十幾年的交情一般,若是不知道的,真以為她們認識了許久,其實,不然,小猴兒真正與僧格岱欽的交情,也就只有這麼幾天,或者說,算上今日也不過是第四次。
那油汪汪的燒雞香味兒鑽進鼻眼兒,直達小猴兒餓的狼哇的胃,瞬間便消弭了她的怒氣。
嘛?
“給,賠你的,趁熱吃吧。”僧格岱欽遞過手中的一大塊還冒著熱氣兒的雞腿兒,嘴上噙著那止不住的笑意。
然當那抑制不住的低沉笑聲和一股子不可抗拒的香味兒同時鑽進耳朵和鼻子,小猴兒擠著眉毛一甩頭——
“操!”嗷嘮一嗓子,小猴兒炸了廟了,眼見那手裡的點心嘰裡咕嚕的都順著假山滾到湖裡沉了底兒,她恨不得抄刀回頭捅那身後突然冒出來的人一刀!
隨著層層剝開,一股子小涼風兒吹來,那綠豆混著面的點心味兒撲鼻而來,小猴兒不自覺的嚥了口唾沫,就要塞到嘴裡——
噹啷一條腿兒,坐在湖邊的一個石頭處,小猴兒四下瞄瞄,見鮮少有人經過此地,便從懷裡掏出來一個拳頭大小的紙包兒,邊一層層的剝著,邊嘟囔著,“餓死我了,虧得手欠。”沒錯兒,這是她伺候延珏出恭的時候,從他那擺盤兒裡大大方方順出來的綠豆糕,這活驢當都當了,怎麼著都不能餓著。
受不得那能聞能看不能吃到嘴兒的珍饈佳餚,小猴兒索性撂了挑子,把恭桶留給了小柴子,趁著沒什麼人主意,自個兒沿著湖邊兒瞎溜達去了,許是今兒下午的路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