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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誰敢!”小猴兒也二次喝住了那些不知所以的弓箭手,彼時她的攥著刀把的手早已密佈滿汗,可手卻用力了一寸。
刀尖沒入,血紅滲出。
延珏的血,是涼的,可那顏色之紅,卻像是燃燒的火焰,刺著所有人的眼,也刺著小猴兒的眼。
“放箭。”延珏第三次下了命令,聲音越發森冷。
此時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生怕他激怒了脖頸間的刀刃,再沒入一分!
“女主子!”
“猴子!”
於得水和阿克敦的焦急聲音同時響起,他們是最瞭解這二人的脾氣!
盛怒之下會做什麼,誰敢保證!
彼時阿克敦揚起手,示意那些弓箭手們千萬不要輕舉妄動,可那些是七爺的人,哪裡會聽他的指揮!
但聽延珏又是一更高聲的吩咐:“放箭!”
“你敢就試試!”小猴兒一嗓子吼道,轉而將刀尖一把轉向自個兒的肚子!
“你今兒要殺他,我和你兒子就一塊陪葬,不信你試試?”小猴兒的眼神之狠戾,若較起勁來,從來與延珏不相上下!
延珏甩頭怒向她,看著她拿著刀尖抵著早已隆起的肚子,眉眼間全是絕決。
他盯著她,眼神眯起,所有的情緒全部藏與其中,讓人難以辯白。
此時——
風聲,鶴唳。
月光,鷙冷。
時間,靜止。
兩個人就這樣不知對望了多久,以至於一旁,於得水、阿克敦、甚至是僧格岱欽所說了什麼,他們全然都聽不見一般。
許久之後——
“放他走。”延珏一抬手,眼神森冷,聲音寒涼,眨眼之間,還有那道不清的自嘲,一閃而過。
終於,這一聲令下,所有的弓箭手都齊刷刷的收起了弓弩。
而彼時,得以全身而退的僧格岱欽眉眼間沒有絲毫喜色,他離遠看著小猴兒眼中複雜且糾結的情緒,彼時心咯噔一聲——
她,都聽見了,她根本從頭到尾從未昏過。
想起那把她敲昏的福祈,僧格岱欽轉頭欲問,然——
噗——
“傻子!我騙你的!”小猴兒扯脖子跟福祈喊著,可顯然晚了一步,彼時福祈手中的那把短刀,已經沒入了僧格岱欽的肚子。
而福祈那原是佈滿忿恨的臉卻在聽到小猴兒的話時,手顫抖,臉慘白。
待僧格岱欽踉蹌的栽倒在手疾的聶不遠身上時,小猴兒已經箭步竄了過來,彼時她用匕首割碎僧格岱欽的衣袍後一看,但瞧那傷口雖貫穿肚子,卻當真不是要害。
“幸虧你命大!”小猴兒鬆緩了一口氣,彼時扭頭看向那僵硬怔然的福祈後,翻了個白眼,跟他道。
“我要是不騙你,你還不得敲昏了我!”她若不是騙他春禧原是他額娘與僧格岱欽的野種,她又何嘗能親耳聽到這些盤旋在心中已經三月的疑問?
僧格岱欽雖虛弱,卻仍是扯動著嘴角,她救了他,他該高興的。
可,他卻是越來越笑不出來。
“道是沒算過你這猴精兒。”他該知道的,以她這性子能老老實實在他那待上仨月,怎能不揣著目的?
“閉嘴吧你,待會兒失血過多,死了可活該。”小猴兒翻他一眼,並沒說其它,可此時她對他的態度卻說明了一切。
儘管他們不說,可該猜到的,已經全都瞞不住她了。
其實,他是不想她知道的,他不像義父是一心護著皇上,他只是不想看見她如今的樣子。
可不?
當她拿刀比著延珏脖子的時候,他並沒有錯過她的眼神。
複雜,糾結,煎熬,不捨,甚至是——不知所以。
這不該是她。
他看著她,娓娓而道:“我不管你現在想什麼,可若要報仇,絕對不行,至少,現在不行。”
小猴兒默了,僧格岱欽的大手觸上她的肚子,“就算不想你自己,也要想想孩子,你跟他走吧,去陝甘,他會護著你的,無論你心中再恨,也要生下孩子再說,你說對麼?”
“甭叨叨叨,叨叨叨的沒完!”小猴兒避過他的眼睛,不想讓他看清自己的彷徨,於是她手沒輕沒重的拍了下僧格岱欽並不要命,卻也會疼的刀傷,拍的僧格岱欽一個倒抽氣。
小猴兒瞪眼笑道:“得了,你以為你是我石猴子繼母啊,嘛玩意兒都操心!有那時間你多操心操心自個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