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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嘿,這話終於問正道了。

可咱小猴兒覺不能傻不楞騰的告訴她,她是跟著下邊兒那扒拉弦兒的女鬼來的。

撓撓讓樹葉子刮的刺撓的臉,她只歪嘴兒笑道,“介興你上樹灌貓尿,不興我上樹看風景?”

延珏直勾勾的盯著她,手指頭朝下頭指指,“這是我院兒。”

小猴兒只覺得被那兩條狹長的眼兒盯的心虛,遂壓根兒不瞧他,只斜歪腦袋瞧月亮,隨口扯著謊。

“我院兒那棵是歪脖柳,騎著咯褲襠。”

嘎,嘎,嘎……

月下,三隻烏鴉飛過,陰漫了延珏的臉。

卻說那樹下石凳上的仲蘭,自閉眼撥絃起,便似陷入了那靡靡之中,那石桌上的茶盞已換三次,她卻昏然未覺。

那神態,那風韻,如同那九重天下飄落的瓊樓仙兒,一塵不染,愣是沒有半點人間煙火俗氣兒,瞧在於得水眼裡,心下不免感嘆。

如此仙家方可尋,人間難得聞的女子。

怎偏生拿涼薄到骨縫兒裡的自家爺兒比做知己?

若不是那自家主子在那樹上,他真想勸她一句,“姑娘,你回去吧,我們爺兒就不是那調風弄月的人。”

一曲已過,再彈新弦。

聲漸大,音織密,如珠落玉盤。

且說這新曲兒聽的那樹上不懂音律的小猴兒是煩亂不堪,直踹跟前兒那主躺著的樹杈子。

“喂,你那酒還有沒,給我喝兩口。”

獨飲不如對飲。

延珏也沒琢磨,就起身把酒壺遞過來,可許是起來急了,又或者是已經喝的有點兒迷糊了,這抽冷子一折,那樹杈子一晃悠,差點兒就摔了!

虧得小猴兒手疾眼快的扶住他,這才沒成樹落兒。

“嘿,我說你介沒那硬茬兒就甭玩兒那鷹兒,有杈子你不騎,腦子悶著了!”

才一坐穩,一聽這風涼話,延珏氣的損了回去,“騎樹杈子那他媽是猴兒!”

“得。”石猴子一把拿過他手裡的酒,騎回自個兒的杈兒,“當我沒說,繼續玩您那鷹兒,掉下去嗝兒屁了我給找人你哭墳。”

少時,那月亮扒房頭上聽著曲兒,瞧著那院兒裡的大槐樹上,倆粗壯的枝杈兒上各騎著一個‘猴兒’,面對面騎著,誰也不瞅誰。

“有花生米沒?”喝了兩口酒,只覺得枯燥的小猴兒問。

那主兒斜眼兒,“還要點兒牛肉不?”

“有也成。”小猴兒連連點頭。

延珏伸手指指下頭,“腦袋跟這兒砸下去,上地府找你牛大爺要去。”

去!

“沒勁。”小猴兒翻個白眼兒,自個兒都沒發現自個兒的嘴角撩起來了。

許是今兒一天這主沒少替自個兒說話,她到不像往常那麼膈應他了,可她卻不知道她這會兒那模樣兒瞧在那對面兒的延珏眼裡,那真是,似嗔似嬌,憨態撩人。

不知不覺,延珏竟瞧的楞了。

一陣小風兒呲過,只覺得全身刺撓,一股兒道不清的麻癢感從小腹竄起蔓延至四肢百骸。

配合著那樹下節奏漸強的曲調,竟好像誰人在他心口窩敲著那鼓一般,越發急促。

而那被盯了許久的石猴子渾然不知,只一心拿著酒壺瞧著下頭撥絃之人,心裡不知琢磨什麼,直到那壺酒見了底兒。

她仰頭倒酒,貪婪的伸著小舌頭舔舔那壺嘴兒的殘液。

殊不知這動作竟讓延珏倏的起了反應,差點兒讓自個兒給自個兒撐到那樹下頭。

“她彈的介是嘛?”石猴子突然的一句話,把那延珏自尷尬之中扯了出來。

他極不自然的輕咳了兩聲,也不瞅她,只闆闆臉道,“破陣子。”

“破榛子?”石猴子一腦子霧水,“嘛?”

“是破陣子。”延珏的聲音有些啞,“破是破敵的破,陣是對陣的陣,這是兩軍對戰時候用的曲兒。”

小猴兒一聽,樂了,“別逗了,介曲兒彈的奏跟那憋尿找不著馬桶似的,打仗就用這個?”

噗嗤——

一個沒板住,延珏騎在那樹杈上低笑,笑的樹杈直顫悠。

“笑嘛笑?”

延珏笑意難消,“笑你猜的實成。”

小猴撇嘴,“甭欺負我不懂,好像你多明白似的。”

“你還真別說。”延珏揚起臉兒,一臉頑笑,“就這曲兒,爺要說個懂字,沒人敢說第二個”

瞧他那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