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的好。”他二大爺四個字從那張小利嘴兒裡擠出來,一個拉的比一個長。
“縱著我?”小猴兒乾笑幾聲,一手朝天直指月亮,柳眉倒豎的諷道,“您可真縱著我,介麼大好的夜兒,扛我出來賞月?”她又指指青草坪上涼的越發白的赤足,“還是怕我介夢裡沒意思,帶我出來踏青?”
延珏的火氣也輕而易舉被挑起,一個自稱‘我’,昭彰著他在這死丫頭面前越來越控制不住脾氣。
“嘿!我又縱著你了是吧?!”又他媽跟他這麼說話!
“我吃火藥長大的?”小猴兒竄起來,蹦著都不到延珏的下巴那麼高,翻兒了,“你他媽才吃火藥長大的,滿腦子炮仗!”
“你吃火藥長大的啊,不會好好說話麼?”顯然,延珏的悸動與耐心並不成比例。
“我不是娘生的啊,我為嘛不知道冷啊?!”她掐著脖子甩頭吼著,那因為乾嘔兒猩紅的眼兒上泛著薄霧似的晶瑩。
只是,這會兒在嘔的暈頭轉向的小猴兒耳裡,這只是一個深夜擾人夢的該死的匪人的聲音,沒有語氣之分。
“誒,你腳不冷啊?”延珏一定不知道他這會兒聲音有多啞,有多輕。
一句《洛神賦》竄出了他的腦袋,彼時似是才剛口中的那種觸感還在,延珏竟不自覺的嚥了口唾沫。
凌波微步,羅襪生塵。
延珏的腦袋裡,第一次鑽出了這個對他來說是全然陌生的詞兒,尤其當他看見那雙踩在草地的那雙雪白的赤足,在月光的照耀和青草地的映襯之上——
憐愛。
月光下,那隻著嫩綠色絲綢單衣的嬌小女子,像個小動物似的蜷成一團兒蹲在草坪上乾嘔,那因他捂的太過用力的小臉兒泛著異樣的緋紅,不若這貨平日的烈性,這一會兒瞧上去,竟是那般惹人——
“你這娘們兒——”腳他媽鐵做的啊,延珏捂著心口窩兒,疼的呲牙咧嘴,長腿兒一邁,大步竄過去就要再度制住她,可當他才一走近,卻因眼前的畫面,怔楞了。
才走道院子當間兒,就在那小猴兒一腳一個準稱的‘剜心腳’下,延珏吃痛的手一鬆,那肩膀上猴兒靈巧的蹦了下來,一下就退了五步遠,掐著脖子,連咳嗽帶嘔——
事實上,於得水果是瞭解那二位的。
“誒——”於得水一臉‘過來人’的表情道,“得,就這時候,哪兒涼快兒咱倆就哪兒待著去,瞧不見那二位祖宗都是一臉不是好色兒麼,現在咱們往前頭湊,擎等著找罵麼不是?”
“給主子取雙鞋去啊。”
“幹什麼去啊?”於得水扯住他。
道是跟他侯在一旁的槐暖軒今兒值夜太監奀子,有些怔楞,然在瞧見自家主子那一對踢踢爺兒胸如捶雷鼓的赤足時,轉身要走。
所以對他反覆夯實的心臟來說,這會兒瞧見把女主子‘偷’出來的自家主子爺兒,也不覺得怪了。
在於得水看來,只要他們府上倆主子湊在一塊兒,奇景天天有,怪事時時聞。
……
……
臨了臨了,依然被捂著嘴的小猴兒看著那‘匪人’萬分‘體貼’的把枕頭擺在了她的位子。
當小猴兒的屁股完全離開床榻,被那‘匪人’扛在肩膀時,她那心隨著那驟起的高度一樣,懸了起來。
然,躲過一死,不能躲過一劫。
裝死,樹林子裡能騙熊,床榻之上能冷卻他。
二人數個夜晚的‘折騰’,讓她基本上動物本能的感覺到他發生了什麼變化,而對他的獸性可謂是小有經驗的她來說,介會兒英明的一動不動,像是一石化猴兒似的到掛在他這幾日操練的明顯變的更結實的身上。
當噴到她腳背兒上呼吸從勻速而微涼變的急促而發燙,小猴兒身子下意識一哆嗦。
他從前不信這套,現在也不信這套,可就是那麼莫名的,那嫩嫩的腳指頭在他嘴裡湧動,不時碰著他舌頭的時候兒,他那脹的全身皮球似的氣兒全數移到了小腹以下,若不是知道自個兒小侄女兒就在後頭那塌上睡得酣暢,他幾乎立即想把身上倒掛著的軟身子壓到塌上。
從前聽阿克敦那些個精於房術的京中子弟沒少說,什麼‘美趾如嫩藕芽兒,含即麻,品即酥,馭之上乘也。’每每聽見這話兒,他都從腸子裡往上翻著噁心,丫的腦子有泡吧,一個唆了腳趾頭,還他媽能唆了出蜜來?
事實上,延珏的激靈遠比她要大的多。
小猴兒一個激靈,趕忙往出抽,可怎奈那倆牙像叼了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