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83部分

時候尚短,還未曾逢過祭祖,不識得那王爹爹王媽媽也是自然。”說罷見小猴兒的眉頭攢的越發緊,婉瑩又與她解釋道:“咱們滿人還未入關時,太祖爺有一次出征在東北遇難,恰逢被一對王姓夫婦搭救了性命,後來咱們大清基業初固,太祖爺念著這份恩德,便一直在奉先殿旁側供奉這王爹爹,王媽媽的人偶像。”

人偶?

小猴兒擠眉弄眼,對這鄧昌貴隨口胡謅的神像不置可否,然聽著一屋子笑哄成一團,彼時心下卻忖道,這鄧昌貴到是個聰明的,懂得見風使舵,沒快了嘴皮子,掐斷自個兒活路。

“你這歪門邪道的奴才,恁地嘴貧,一條舌頭盡是渾話,王媽媽和七福晉其實你能打趣的!”婉瑩佯怒,卻又難掩笑意,只瞧著那殿下頻頻磕頭求著饒恕的鄧昌貴,只覺傻人快語,不由卸去幾分戒心。

原是想著再問他些許,卻正值此時,皇上身邊兒的總管太監戴榮進來傳話兒,一一給諸位主子問安後,只說皇上宣七爺兒有事相商,遂,延珏與婉姨說與一番什麼‘一個奴才罷了,若是鐘意便留下,伺候的不好再打發了便是’等等言語,又留下於得水伺候小猴兒,便隨戴榮而去。

待這一番折騰,殿內又復得安靜後,眾人這才發現,那打才剛便一直磕頭的鄧昌貴竟一直未曾停歇,不過一會兒,那頭所碰到的毯子處,竟已浸出的點點血漬,彼時嘴上還一直含混不清的說著什麼,‘奴才無心的’‘娘娘饒命’之類的話,像是嚇壞的了一般,那模樣兒直讓婉瑩心生不忍,甩手示意奴才上前扶起他,同時又與小猴兒失笑道:“你瞧瞧他,誰說要拿他的命了,弄的咱們娘兒們跟那閻王殿的索命閻王似的。”

小猴兒自是沒有婉瑩那份兒善心,苦肉計這種事兒對她從來無效,不過她也算瞧出來了,婉姨這下是心軟了,再加之之後盤問他的一番出身,鄧昌貴哆哆嗦嗦的一一作答,說的是好一番血淚交加,更是惹了婉瑩的一番同情。

原來這鄧昌貴的父親早年經營著保定的一家藥鋪,頗有家資,他自幼讀過幾年書,十六歲考上童生那年,家裡又給說了房媳婦兒,本是春風得意之時,卻生逢變故,老父病逝,長兄懼內,惡嫂霸佔了所有家產後,將他趕出了門,從此流落街頭,只能以乞討為生,如此一年後,一日長兄來尋他回家,原是以為時過境遷,家兄制住了惡嫂,卻怎料不過三日,家兄竟暴斃在塌,家嫂帶官兵來拿他,口口聲聲說是他為圖家產,殺了家兄,他百口莫辯,給抓進了大牢,一句證據不全,他便稀裡糊塗的在裡頭蹲了十二年,直到惡嫂臨死前,出賣了姦夫,這才沉冤的雪。本以為自此順風順水,卻不想物是人非,家資盡數被惡嫂的姦夫敗光不說,更是欠了一屁股債,為躲追債的人,他又四處躲藏,這一躲,便又是十年。

“後來聽人家說天津衛的碼頭上,只要肯出力,都有飯吃,我又隨了同鄉去了天津衛,可沒多久,便得罪了當地的鍋伙混混兒,這才……這才在不惑之年給人斷了祖宗根……奴才,奴才愧對祖宗……”說到這兒,那鄧昌貴竟抹起淚來,雖是隱去那仙人館偷竊一事,可給人斷了祖宗根的痛楚卻是真真兒的。

婉瑩心軟,竟也跟著抹起淚兒來,一旁的猴子只得遞過去一方絹帕,彼時心裡並無觸動,許是她天性心硬,又許的她吃慣了那碗橫著刀的飯,對切了他祖孫根一事,並不覺得有任何不妥,只想著不過是他倒黴罷了。

“到也真是個可憐人。”婉瑩邊拭淚邊嘆著,又聽鄧昌貴接著道:“奴才心灰意冷,原想一死了之,可又想著身體髮膚受之父母,子孫根斷已屬不孝,又豈可輕易毀命?這才又回鄉,上親戚處乞討了些許碎銀,在行宮謀瞭如今的差事,數月間,本是蠅營狗苟,如行屍走肉般只求聊此殘生,可卻逢那日萬樹園大火,奴才只想,此生一條賤命,若是救得了小主子,他日憐見,也算光耀了門楣,這才一撲心兒的闖了進去,可誰成想,這口氣兒沒掉下去,反是給翻出了奴才那不光彩的來歷,如今到好了,祖宗沒借著咱的光,反是因咱蒙羞了。”

“這奴才倒是個實成人。”婉瑩聽罷與小猴兒嘆道,“平日裡咱們周遭的這些奴才,哪個不是嘴抹了蜜的,為主子長為主子短的,如他這般將話說的如此透亮的,實屬難見啊。”

小猴微笑,只瞥了一眼那早已泣不成聲的老坦兒,心下忖到,想這婉瑩果是見慣了體面人,如他一般市井混子轉著彎子的搭臺唱戲,竟也能信八分?

“婉姨要是滿意介奴才,只管帶著就是。”小猴兒一語罷了,就連那鄧昌貴都不可置信的抬頭看她。

對上他那雙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