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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猴兒知道她氣她這麼多年什麼都不肯與她說,可她不知道那些事兒,就連她自己都不願意想起來,不,是跟本不敢想起來。
見小猴兒說話,春禧才回過點兒神來,她哆哆嗦嗦的擦了擦眼淚,抽搭的退了出去,屋裡只剩穀子,氣的邊收拾著殘局,邊掉著眼淚。
“……你嚇唬她幹嘛……”小猴兒有氣無力的說著,她全身癱軟的只能動著腦袋去蹭肩頭擦嘴,她紅著眼兒看著春禧,懶嗒嗒的扯了下嘴兒道,“哭個屁啊,我又沒事兒,你出去吧。”
“聽沒聽見?!”穀子掐著她的肩膀有些用力。
“……”春禧僵著,一張臉慘白的看著吐的癱軟,滿嘴粘弦兒的小猴兒。
“主子沒事兒,就是胃不舒服而已,待會兒出去,如果有人問你,你就說你什麼都沒瞧見,聽見沒?”
叫個屁大夫!“滾回來!”穀子喚回了春禧,揪著她肩膀的衣襟,狠瞪著眼兒,跟她說。
“穀子姐,主子到底怎麼了!”春禧急的哭了出來,一雙笨手哆嗦的不知如何是好,“對了,對了!叫大夫去,我去叫大夫去!”
“嗯,嗯!”春禧嚇的趕忙去拿水,哆哆嗦嗦的過來喂那眼睛紅的可怕的主子,可恁是怎麼喂,最後都是噴出來,有一口,竟是從鼻孔裡噴出來,就像是全身都排斥任何東西入口一般,怎麼都不好。
“誰做的!不是今兒一早就告訴廚子今兒主子不吃葷!不吃葷麼!”穀子順著那佝僂成一團的猴兒的背,急赤白臉的吼著,“傻站著什麼!快去拿水!拿水啊!”
“肉……肉羹……”春禧嚇的結巴,主子就是見天的吐也沒見過這麼吐啊!
穀子邊慌著去順她的背,邊指著粥碗跟那早就嚇壞的春禧大吼,“這是什麼粥!”
小猴兒倏的一口噴出來,接著反身吐了起來,像是把腸胃連同內裡的一切都嘔出來一般,她眼睛紅的可怕的凸著,臉憋的紫紅,胃裡空空的她嘔到最後,只剩下發酸的黏液,可她雙手仍是抓著炕沿抖著,全身痙攣的吐著。
噗——
“不吃就不吃,我吃這個。”小猴兒呲牙跟暫時不能發作的穀子笑笑,拿根兒筷子百無聊賴的敲著桌子,等著春禧擺好盤子,她端起了粥碗,喝了一口。
這時,推門聲響起,來的是春禧,端的是今兒的午膳,一碗粥,四個小菜。
小猴兒邊聽著,邊拿著瓜子塞到嘴裡磕了半天,都沒發現是個瓜子皮兒,看在穀子眼裡,全是心疼過後的氣憤,最討厭就是她這種什麼都裝在心裡臉上都無所謂的表情,她上前搶過那滿是瓜子皮的笸籮,扔到一邊兒,“別吃了!”
可不,多大點兒事兒呢?
“還敢說!”穀子急了,掐腰指著她道,“多少天了,你道是跟我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啊?!怎麼就好好的就成這樣了呢?別編別的藉口騙我,爺兒雖說性子涼,可也不能沒頭沒腦的涼成這樣兒啊!”見小猴兒也不說話,她接著道,“都說這百年修的同船渡,千年修的共枕眠,你們好不容易到了如今這地步,容易麼?多大點兒事兒啊,弄的比冤家的路還窄!”
“呵。”小猴兒一樂,聳聳肩,“我說姑奶奶,我又怎麼惹著你了?”
“我跟她惹什麼氣!”穀子眼兒一橫,“我要是氣也是氣你!”
小猴兒沒接這話茬兒,只一臉沒正形兒的笑著道,“跟她惹氣,你不有病麼?”
待她們走後,穀子忿忿的說道,“別聽她放屁,她那張嘴,什麼時候都是屙屎的!”
便是舒玉又那份兒膈應人的心,可她那張嘴在小猴兒一張衛嘴子面前,卻是失力的,小猴兒只一來二去損了她幾個來回兒,舒玉便又是臉紅脖子粗的離開的槐暖軒,只剩下雷薇和訥敏,草草的說了有一會兒,便也先走一步。
“我說介是我們兩口子的事兒,關你屁事兒?爺兒他是氣了我,可他去找了你?你說你一風吹都繞路的噁心主兒,不好好琢磨著往後怎麼活,天天介那的瞎幾把蹦達,過癮吶?”
她心疼的看著小爺兒,卻見小猴兒像是聽了什麼風涼話似的,瞧不出什麼情緒,只是不冷不熱的笑笑,懶懶的挑眉掃著舒玉。
若不是身份不合適,穀子真想掐死這個舒玉,哪壺不開提哪壺,還真是癩蛤蟆不咬人她膈應人!
“我道是聽說,秋獮大典的名錄已經報上去了,這些個王府,可沒聽說誰帶著福晉的。”舒玉得意的說著,陰陽怪氣的嘆著氣,煞有介事的道,“你說,莫不是咱爺兒給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