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山上林木蒼翠流水潺潺、鳥語花香四季如春,山麓地帶銀湖如緞,草坡綢織湖光山色,環境幽靜,我在這裡真的享受了什麼叫做”吃了睡睡了吃”的生活…
但是這種幸福閒適的生活總是隱隱透著一種不安…
司馬經常找我。跟我說一些現在朝廷上的變化。現在歷史已經開始偏離我們本來所知道的了,例如劉盈的奪權,例如他那龐大的後宮…
我跟司馬同時憂心的其實不是漢朝,劉盈他自己有能力為自己爭取權力,未嘗不是好事,他是一位會禮賢下士的好君主,也勤政愛民。
但是這種改變,我們不知道是在劉盈百年後就能停止,或者是對後世產生重大的影響…例如…萬一他留下了子嗣…那很可能之後就沒有了漢文帝,或者之後的漢武帝…。這種影響會不會導致未來漢朝歷史的短縮或者延長…
其實最實際的問題就是,對司馬的晉朝有沒有影響…
他一直留在這裡終究是個大問題,他跟我這個21世紀的無名小卒不同,他可是要創立晉朝一統江山的晉文帝啊…
司馬其實也憂心,但是他不知道自己的事,只是擔心他們那個時候的朝代更替變化會不會受影響…西晉的存亡問題是他最關心的。
司馬擔心西晉。而我擔心司馬。
私下也跟程思琴有聯絡,她不貪權,倒真的很適應那種閒人生活,劉盈奪權她還樂得自在。可是呂家的勢力不容許朝廷開始向皇帝這邊傾倒。私底下小動作也很多,但是畢竟沒有呂后的再次強硬出面,所以也不成氣候。
一切之前好像都相安無事…
但是,現在問題來了。
昨天收到她的飛鴿穿書,居然發現她那兩位兄弟居然暗中勾結匈奴冒頓單于說讓單于支援他們政變,然後用18座城池作為交換!
他們是貪權貪到瘋了嗎?!劉邦踩在多少人屍體上才建立的一個漢朝,好不容易穩定了點,他們又想把人民拉進水深火熱的戰爭中嗎?
程思琴問我能怎麼辦…我還能怎麼辦?這種事,在書信中哪說得清楚?
咬咬牙…我轉身也出了楓林…
我必須進宮見她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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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年了…兩年來我一直遵守約定,再未入宮。
雖然已經入秋,但是正午的太陽依然刺目。我站在未央宮前,覺得這座千古宮殿從來沒有這般巨大過。
心底第一百零一次鄙視自己。
當時為什麼肯跟小瘤到山上裝野人都不願意留在這繁華的長安城裡面生活,原因就是我怕。我怕自己忍不住又跑去見劉盈。小瘤好像什麼都看穿了一樣,然後什麼都沒問,我說到山上他就說好,我說不讓他再涉足朝堂的事(小瘤他之前開桃鸞就是為了幫劉盈收集各路訊息…),他也說好,兩年來,我都不肯要孩子,因為我覺得一個不屬於這裡的人就要來得乾淨走得乾淨,我不知道如果有了孩子,他的命運究竟會怎麼樣。我這種對於一個古人來說已經過分到了極點的要求,他依然摸著我的頭說好。說我不想要就不要。
衝著他這樣對我,我再有一點二心的話,恐怕是連我自己都要唾棄自己了。
但是。如果說我對劉盈一點感覺都沒有。那絕對是假的。
但是如果說感覺強烈到我能為他做出些什麼…那也是假的。
女人有時候就是這樣…心動,不代表心變。
就像今天,明明就應該到長樂宮去的,但是自打從有心思進宮之後,雙腿就自然而然地到這裡來了
但是我來了,也不代表我會進去。
管不住我的腿,我還能管得住我的心…
深呼吸一口氣…我轉頭就走。再也沒有回頭看那未央宮。
“尤…尤悠遊!?”
突然。。。身後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
我一僵。依然未敢回頭,仍往前走去。但是背後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越來越近,片刻。那人就到了我身後,一把拽住我的衣衫。
苦笑了下,唉…該來的就是會來…
我回頭對來人笑了笑:”好久不見啊…宏孺…”
《
暗流湧動(2)
眼前的宏孺已經退去當年那一身稚氣,面容更加清冷,眉目之間顧盼生姿,狹長的鳳眼,冷冷流動著一股翩然媚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