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t available。
這是個好說法。她笑得滿意:“顧先生,你明天想吃什麼?請儘管開口,不用客氣。”
他頷首:“讓我好好想想,明天中午告訴你。”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童言從法院回到家,準備好晚飯已經近七點半了,他還是沒有到家。奶奶的作息一向早,平常都是五六點吃飯,到九點準時休息。她給顧平生髮了三個訊息,沒有任何回應,只好和奶奶說他可能是學校裡有事情。
可是不知為什麼,總有些不安心。
到八點多的時候,終究是坐不住,和奶奶胡亂編了個藉口出來。開始拿電話不停撥過去,計程車開了十分鐘,電話忽然就被接起來:“喂,是……嗯,是師母嗎?”是個男生的聲音,聽上去很年輕。
“嗯,是我,”童言應了聲,深吸口氣:“顧老師是不是出事了?”
她問完,不等那邊回答,很快又追問道:“是不是摔倒了?是在學校?還是在醫院?”
“在醫院,”那個男學生怕她著急,很快接了話,“我們幾個男生送過來的,顧老師剛才醒……”她雙耳嗡嗡響著,電話裡的聲音一會兒遠得聽不清,一會兒又近得讓人想躲。
大概明白是在哪裡,她很快告訴司機轉向,直奔那間醫院。
童言走進去的時候,真的有三四個男生圍著他的床位,緊張地看著他。一個年紀不算輕的醫生拿著張片子,神情有些奇怪:“你以前有沒有什麼病史?這個片子……”
她全部注意力都在他身上,根本不在意醫生看的是什麼片子。
如果有任何狀況,肯定都是那場病遺留下來的。
“Severe Acute Respiratory Syndromes。”顧平生說完,看到她走近床邊,嘴角上揚地笑了笑。“SARS”醫生下意識簡化了這個詞,恍然去看手裡的片子。
有個男學生,下意識退後一步,很快又意識到自己的行為,低下了頭。
那個學生站的位置是床尾,童言看得清清楚楚。
“這就對了,心肌缺氧造成的心絞痛。這一個星期陰雨天比較多,又悶熱,你這幾年應該都是這樣吧?悶熱潮溼的天氣最要警惕,夏天雨水多、溼度大,要儘量減少活動……”醫生知道了病史,很快就明白了病因。
差不多快交待完,又追問了句:“你當初是在哪家醫院的?SARS的時候。”
“是協和醫院。”
“協和的?”醫生回憶著,說,“當初,協和算是治療最成功的,你被送到那裡挺幸運的,住在附近?”顧平生似乎還沒有完全恢復,控制著自己的呼吸的力度,說:“我當時是那裡的醫生。”表情一如既往的平靜。
那個下意識躲開的的小個子男生,眼睛忽閃著望過來。
醫生有一瞬啞然,很快就調整表情,開始和他交流起了當年協和的同仁。顧平生在協和的時間很短,恰好就碰到了SARS,那個醫生言談中提到了自己的同學,就是在那時候去世的,說出名字的時候,顧平生很快頷首說,當初曾和他在一個病房。
那幾個學生比童言小了四五歲的樣子,當時年紀小,並不太瞭解那場遠去的災難。只是聽到顧平生曾是醫生,有些詫異,更多是和當年沈遙一樣的仰慕。
畢竟醫學和法律,聽起來相差太遠。
只有那個男生,很認真在聽著,認真的有些過分。
最後因為太晚,顧平生讓幾個學生都回去了,童言坐在病床邊,聽兩個本不認識的閒聊著。很小的時候,她總是認為醫生都是萬能的,只要告訴他們哪裡不舒服,就會藥到病除,甚至只要聽診器往身上一放,就會不咳嗽,馬上退燒。
後來,從高中到大學,越來越多的紅包、拒診。
似乎新聞能給出的,都是負面的報道。然後再遇到他,尤其是他去做手術的那幾個月,頻頻搜尋那段時期的新聞,莫名就有些感慨。遇到大的疫情,醫生才被叫做白衣天使,等到疫情過去,又成了白衣屠夫……
天使能救病治人,卻最終還是要死於病痛,救不了自己。
當晚顧平生沒有選擇留院,醫生親自把他送到樓下的大堂
“現在的醫生,名聲還不如造地溝油的,”那個醫生苦笑搖頭,“看看你,再看看我那個同學,真覺得不值。”
他站在比白日安靜不少的大廳,不知是笑是嘆,回了句:“如果不是身體情況不好,我一定會選擇回到醫院,你那個同學,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