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個纖纖女子,不僅喝了,而且一喝就是三碗!
他真的沒想要這樣灌她,更何況是這種烈酒。他喜歡她,從見到她的第一眼起,就打心底裡喜歡。
他不是貪戀美色之人,雖然她長的很美。更重要的,是這麼多年來,他的心底一直保留著一個位置,那是給很遠的一個人,保留的一個位置。他以為那個人已經沒有了,而且很可能就是沒有了。但今天,他從她的身上,又找回了那種模糊的親切感,雖然只是替代,但也讓他感覺足矣。
第三碗酒,是兄弟們起著哄,她不得不喝的。
青龍有些心疼,連忙讓人將她送了回去。他感覺她是一個純淨的好女人,不想一會兒兄弟們玩過了火,讓她難堪,也讓自己難做。
今夜的風著實有些烈,吹散了剛剛還掛在空中的一輪明月。現在,只有幾顆彷彿也醉了酒的星星在那有氣無力的眨著並不明亮的眼睛。整個天際都是不明不暗的。
但這一切都阻擋不了落河山寨的熱烈。
眾人推杯換盞,不多時,就又換成了大碗。他們高興,是真的替青龍高興。
這個二十歲的青年,是兩年前才來的落河山,他十七歲便是嶺南州府的武舉人,十八時在邊關做過大半年的守將。偶爾的一次出遊,因不滿朝廷的橫徵暴斂,為街上的一家商戶出頭,導致與通判發生了爭端。
知州雖說上報朝廷,但暗地裡自然偏袒通判,正不壓邪,處理不公,一氣之下,他棄官而去。機緣巧合,來到了落河山。也就是打他來了以後,這裡才有了現在的光景。
但他終究是孤身好漢,眾人總想給他張羅個親事,也多少對他有些牽絆,他們總怕這個吃過官飯的年輕人,說不準哪天就又跑著不見了。
山寨之中,美人掠過無數,可沒有一個他看上眼的,還就此跟大王商議了一條規矩:平民不劫,百姓不掠。漸漸的,眾人見他如岩石一般,不粘油鹽,也就都對此事失去了興致,沒人再給他張羅取親的事。他今日竟然主動提出了想要成親,眾人豈能不高興?
就在大家觥籌交錯,嘻笑吶喊之時,就見從後寨匆匆跑來一個丫頭,是馬王莊前兩年才跟著上山的馬老漢家的老二,沒有大號,小名喚作鶯兒。
鶯兒氣喘吁吁,上氣不接下氣:“青龍大哥,快去看看吧,新嫂子好像快不行了。”
她是奉了自家奶奶的吩咐,帶著一筐花生,想要給新房送過去。可一進門,就見到了倒在床上的雲清。喊了半天沒動,嚇得她以為出了什麼事情,趕緊連滾帶爬的跑來叫人。
酒杯落地,青龍推開眾人,急匆匆的就甩下鶯兒直奔後寨。
房內,大紅幔帳大紅燭,大紅新裝的娘子正歪倒在婚床上。
試了試了氣息,還算平穩,推了推,卻怎麼也不見反應。空氣中除了偶爾還殘留的一絲剛從外面帶來的枯葉味道,就是滿屋的酒香。
美人就是美人,飲過的酒,都是香的。可這美人一動不動的躺在這,可急壞了她的新郎青龍。
焦急之際,就聽一旁有個匆匆跟來的小兄弟說道,下午不是剛有一個郎中上山嗎?叫來給瞧瞧。
郎中你也劫?青龍怒視道。
可為今之計,除了這個郎中,他也想不出別的更好的辦法。
一陣風過後,郎中來了。
青龍有些驚訝,這個郎中,不僅身形高大挺拔,眉宇之間似乎還透著一股子英氣。如果不是他後面真的揹著一隻藥箱,青龍很懷疑,他是沙場上的大將。
看病要緊,其它的,只能來日方長。
把了脈,又撫著額頭試了試體溫。郎中就拿過藥箱,七七八八的用戥子稱過,就吩咐旁人下去燒水煎藥了。
郎中真是敬業,只見他從袖中掏出一方雪白巾帕,認認真真的用溫水洗了,就開始給雲清擦拭額頭,接著,又要擦手。
青龍趕忙上前阻止。
郎中竟也毫不畏懼,瞪了他一眼,斥責他諱疾忌醫。
青龍自知此話在理,想了想,也就不再言語。
擦了額頭,臉頰,又洗了素手,郎中接過剛剛煎好的藥,扶起雲清,一勺一勺的給餵了下去,連偶爾粘在唇角的藥漬,也用巾帕細細的給抹了去。
一碗藥見了底,他就扶著雲清躺下,臨了還給掖好了被角。
這一舉一動,看得旁邊的新郎佩服的五體投地,同時也是五味俱全,可又不好發作。
“如何?”他問。
郎中笑了笑:“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