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一箭。
該還的,也算是還過了吧。
於是,剛剛湧出的那一絲鬱結。也漸漸的消散了。
她笑了笑,端起茶盞喝了一口:“王妃的家事,臣不敢多言。”
公孫嬌眯起眼,不知道雲清究竟在想些什麼。
如果她當真對王爺無意。為何不盡早離去?可若說有意,王爺都讓她住鳳先殿了,這其中的意味再明確不過。且自打她搬進皇宮,好像還真沒主動找過慕容風。
不行,她不能猜了。這樣一顆炮仗放在身邊,說不定哪天就會爆了。
故做親密的笑了笑,她拉起了雲清的手:“雲姐姐,我瞧著你就挺好的,莫不如……改日我說與王爺。你就嫁過來好了。我也有個伴兒……”她細細的觀察著雲清的表情。雖然知道應該不會答應。可心裡還是撲騰騰的跳個不停。
果然,雲清像觸了馬蜂一般的甩開了她的手,單膝點地行了一記大禮。眉目低垂,正聲說道:“請王妃收回方才所言。雲清只是一介武將。斷不敢涉足宮廷。”
“嗯……是噢。本宮倒是把這個忘了。”公孫嬌忽然拿捏起了聲調,連稱謂也變成了“本宮”。
“既是如此,雲將軍以一介武將身份常居後宮,貌似頗有不妥呢……”
……
雲清沒見慕容風。自打醒來之後,她只在喬越離去那天遠遠的瞥了眼二人的背影。且看的多半還是喬越。
慕容風的賞賜隔三差五的送來,飲食起居絲毫不顯怠慢。倒是雲清,因為清淨慣了。不僅將日常用度減半,且將他差來的宮人三兩下的打發了,只留了一個梳著包子頭的丫頭。
他沒傳召,她亦沒去見他。兩個人便如同商量好了一般,誰也沒有提出過見面的要求。
這天,雲清剛剛從昏睡中醒來,就聽芳林宛來報,說孃親已經痊癒。
好久沒有如此愉悅。她簡直如飛一般的奔到了那個院子。室內瀰漫的一股藥香。五六位太醫魚貫而出,紛紛向雲清行禮。
她亦回禮。
孃親的床邊,那道熟悉的藍色身影正在收拾藥箱。雲清有些詫異:“許公子,您不是早就走了嗎?”
藍衣回頭,胸前的饅頭早就取了下來,無需再男扮女裝,由於常年壓抑而略顯沙啞的聲音也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他笑了笑,將藥箱提在右手:“這廂便走。”
雲清語塞:“這……許公子,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喬越離去那天,他也不見了。雲清一直以為他們是一塊兒的。
見著雲清侷促的樣子,藍衣笑了笑:“開個玩笑,不必當真。過些時日,我還會回來的。到時候怕是還要叨擾姑娘呢。”
“公子說笑了。公子一直為我母女二人醫治,以後有用得著的地方,雲清定當全力以赴!”
藍衣回過頭,朝著正靠坐在床榻之上的楚依芊施了一禮,便打算離去了。
雲清奔至孃親床邊,緊緊的握了她的手。楚依芊抬頭摸了摸雲清的頭,無限愛撫了摩挲了好久:“送送許公子吧。”
第一次聽到孃親的聲音,雲清險些激動的流出淚來。只是孃親第一次開口,竟然不是問自己好不好。她有些委屈。不過想到許公子日夜不離的照看,便也平和了不少。
宮門口,藍衣揹著藥箱,朝著雲清拱了拱手:“青山不改,綠水常流,不用送了。”
雲清笑笑,總感覺這許公子的言行不在一條道上。這人看以邪裡邪氣,可又總是一副熱心腸。她不知,這許公子的熱心腸,怕是隻針對了她一個人。
許掌門回家製藥暫且不提,單說齊宮。
雲清的性格,怕是一大部分都傳自她的孃親。雖說一切都與常人無異,但楚依芊的話依舊少得可憐。
在她的要求下,沒過幾日,她便住進了解語軒。
那些退了色的絹花早已經殘破不堪。碎瓦斷石也是一大片。
略微修整一下,她便搬了進去。望著那架早已殘破的瑤琴,她只是略頓了頓。便讓宮人抬了出去。
雲清也想跟著。被她拒絕了。
她摸著女兒粉嫩的臉頰,眼裡的溫柔暖了一大片心田:“孩子,該面對的,終是逃不掉。”她嘆了口氣。望了望紅牆之上的一片藍天:“如果哪天,你想離開了,孃親陪你。”
回到偏殿,心裡空落落的。雖然十幾年都是一個人過。可解語軒的大門關上的一剎那,她還是顫了一顫。
孃親說的對,有些事,是必須面對的。
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