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造化弄人,抱著平靜的心死了卻又重生到三年前;然後又是一笑,也算是上天恩賜,讓他重生在這個時間,很多錯誤來得及改,再也不會像上輩子那樣把生活與感情弄得狼狽不堪。
想了許久時間,向遠起身,把帶回來的水晶球上的奶油擦乾淨,想要摔了毀屍滅跡,卻又沒下得了手。從櫃子裡扒出來一個鐵盒子,向遠把水晶球和戒指放進去,封好,放到衣櫃頂上。
殘餘的醉意散去,回憶在寂靜的深夜裡湧上來,向遠直直坐在椅子上,低頭回憶,愛上秦溫言是突如其來的,不是一見鍾情,卻比一見鍾情來得熱烈洶湧,那個時刻仿若一道分界線,一邊是黑暗,一邊是曙光。
遇見秦溫言是在他最黑暗的日子裡,相依為命的奶奶去世,無盡的黑暗日子裡,向遠跌跌撞撞拖著滿心悲傷與疲憊往前走,踉蹌而狼狽,直到一個人對他笑,伸出手,就像是一道明亮的陽光,一下子穿透那片黑夜,照亮了他的遠方。
回憶順著時間行走,向遠回想起重生前的三年,忍不住苦笑,怎麼會那麼瘋狂?自己把自己逼成大海里的落難者,而秦溫言被當成唯一的浮木死抓著不放,結果便是拖著他兩人一起沒進黑暗。逼迫,似乎是那三年自己做過最多的事了,向遠動了動右腳,重生前,腳底一大片猙獰醜陋的疤痕,那是一個多雲的天,兩人鮮有的吵架了,原因是秘書室裡新來的妖嬈的女子,敏感而瘋狂的向遠揮手打落女子剛端來的咖啡,咬牙切齒,“溫言,辭了她!”
秦溫言只是嘆了口氣,轉身往外走,向遠怔怔看著秦溫言的背影,入了魔一般的脫下了右腳的鞋,一腳踩上尖銳的碎渣,竟然不覺得疼,只是看著鮮血染紅白色襪子和淺色地板有了一種說不出的暢快,笑聲越來越高,“溫言!”
秦溫言回過頭來,看見他的腳,臉色大變,大步走來拉過他,蹲下身皺緊眉頭給不去醫院的人處理傷口,那時候的向遠脆弱又殘忍,看著蹲在他身前的秦溫言,心滿意足:這下,你不會丟下我了吧……
在手裡無意轉動的鋼筆落到地上,“吧嗒”一聲,向遠回過神來,忍不住直嘆氣,那個時候真應該去看看心理醫生了,簡直瘋的無可救藥,為什麼會變成那個樣子?向遠思緒清晰,是因為貪心吧!在一起了就想再親近一些,讓他多在意自己一些,讓他愛自己,讓他眼睛裡只有自己!
向遠想了一夜,下定了決心,編輯了一封辭職信,發到了秦溫言的郵箱上。向遠瞧著螢幕上彈出的傳送成功的提醒,心裡一下子空落落的,不是難過也不是輕鬆,大概是不適應吧!
這一世,還秦溫言的自由自在、笑意溫和。
看見指標快走到7點,向遠下意識地站起身準備去衛生間洗漱,走了兩步才反應過來,對自己的行為有些哭笑不得,明明已經辭職了,差點就像以前那樣洗漱完奔公司了,把自己往床上一扔,向遠抱緊被子,這一世,目標簡單明確,做個大好青年,奔著陽光前進!
第3章 番外
映著綠色微光的走廊陰森森而又冷冰冰,秦溫言剛走到急救室門口,就被紅著眼的趙宇一拳頭揍翻在地,趙宇的聲音壓抑而憤怒,他說,“秦溫言,你就是這麼照顧向遠的?”
地板上還留著點點滴滴的血跡,觸目驚心的暗紅色,秦溫言咬著牙,壓住心裡開始翻滾的驚恐,聽著趙宇的話語,木然伸手觸控暗紅色的血跡,已經乾涸了,冷冰冰的沒有一點溫暖,於是,心慌就如同決堤的洪水,卷著滔天大浪將原本強裝的鎮定打得支離破碎。
手指握成拳,修剪得平整的指甲竟然也會陷進肉裡,秦溫言抬頭,怔怔地看著趙宇,語氣木然,“他會沒事的。”
趙宇咬牙,蹲下身在他面前,拽著秦溫言的衣領,語氣恨意十足,“你看見他的血了沒?你知道他流了多少血嗎?我他媽告訴你,整個床單都染紅了。”
看見了,怎麼會沒看見?冰冷的,暗紅的,沒有生氣的,秦溫言目光直直落在對面牆上,“他會沒事的。”
向遠那麼堅強,怎麼可能會有事呢?
趙宇瞪著秦溫言,想找出他冷靜面容下那怕一絲的驚慌,可秦溫言依舊如平日那般不露聲色,只是一遍遍重複,“他不會有事的。”
趙宇想抓著他大吼,想跟他說,向遠情況很糟,他失血量太大了,醫生說他們只能盡力。想狠狠扇他幾巴掌,質問他,你為什麼就不驚慌不害怕?你究竟有多冷血?
可秦溫言轉過頭來,定定地看著他再次重複說“他不會有事”時,趙宇清楚地看見,秦溫言的雙眼失了平日裡的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