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想他的,也是關心他的。她如水的多情眸呆呆地描繪著他的臉龐,他真的長大了,她唇角浮起一縷笑意,而自己是怎麼了,即使和他熟稔,也不能這樣無禮的直視,更不能忽略了應有的禮儀。她連忙飄飄屈身下去,“二……”只說出這一個字,他卻很快目無下塵地從她身邊走過去了,只留下一陣風。就連長安也揚著下巴從她身邊走過。她僵在了那裡,後邊跟著許多宮女,身前身後都是王爺大臣,她的臉浮上難堪的紅暈,有些向她頭來的目光甚至是輕薄取笑的,而有些變得玩味戲謔,她覺得手指在輕輕顫著,在她身後,她聽到他在隨意和那些王爺貴胄們招呼寒暄,那樣瀟灑的高貴,那樣從容的氣度,卻獨獨給她這樣的難堪。(橘園楓花血月手打)
她收斂了所有的情緒,眼眸又變得淡然無波,送完了茶轉身向回走。卻看到那矗立的紫袍背影。所有的王公大臣,貴胄王卿,即使是位高權重的丞相溫廷言在見到皇上時也會行三拜九叩大禮,但耶律重琰卻立而不拜,才十四歲年紀,渾身上下卻有種凜然不羈的氣度。
他只微微彎了彎身子,“琰兒十三歲生日時皇兄親自到府裡賀壽,至今仍讓琰兒難以忘懷。”不知是無意還是有心,他停了一下,玉壠煙微頓了一下身子,只覺得他的話好像聽起來別有深意般,聽他繼續說,“今日是皇兄的壽辰,琰為皇兄的賀禮頗費了些心思,可是後來一想,皇兄貴為天子,自是什麼也不缺,送什麼皇兄都不會稀罕,所以琰今天只送皇兄一樣東西,就是琰的這份心意,只恭祝皇兄龍體安康,壽與天齊。”他的話一出,兩邊列坐的公卿們皆吸了一口涼氣,想不到這個煜王竟如此傲慢,雖然皇上寵受,特許他可以不行跪拜大禮,但看他的行為也未免太有悖常禮。別的臣下都把家中最珍稀的東西呈給皇上還唯恐他不中意,而他竟敢空手而來,而且竟還把理由說的如此花哨有理。
玉壠煙見他這麼隨意,也有點吃驚,不覺緊張起來,皇上的確寵愛他,但他畢竟是手握皇權高高在上,他們雖是兄弟,但更是君臣。耶律重琰這樣的確是有點傲慢,她手心裡不禁為他捏了把冷汗,偷偷看向龍座上的耶律重瑱。但見他面如春風,並無半點惱意,她的一顆心才放下來。
耶律重瑱一笑,“煜王的賀禮真是別出新意,每年朕過生日,眾卿送的這些奇珍異寶真是難為他們了,以後就刪繁就簡,不用再送朕什麼禮物,只需一句賀詞幾句諫言就比什麼都好,眾卿說呢?”他高明地把球拋了出去。
下面誠惶誠恐,“皇上英明”聲震屋宇。耶律重琰點點頭,轉身在右首第一桌就坐。光看坐位就可以大略猜到這些貴族們身份顯赫程度。耶律重琰對面,也就是左首第一桌還空著。那是給丞相溫廷言預留的位置,不過聽說丞相托病,由小女兒溫湘代他來參加皇上壽誕。不過這個溫湘卻姍姍來遲。玉壠煙正想著,就聽到環佩叮噹的聲音,轉過頭,正看到溫家二小姐溫宛之妹溫湘由眾丫頭簇擁著走來。在走過玉壠煙身邊的時候,溫湘斜了她一眼,就氣勢高傲地走過去,先拜見皇上和皇后。
這個二小姐,玉壠煙在鳳儀宮見過幾次,她只比溫宛小兩歲,相貌自然也是難得的,但行為做派卻與其姐迥然不同。不知為什麼,從第一次在鳳儀宮看到玉壠煙,這個溫湘就總是看她不順眼,不是橫眉冷目就是白眼相加,甚至有時還會故意找茬,玉壠煙只是忍著。
溫湘剛坐在左手第一桌,一抬眸就看到了對面的紫袍男子,兩隻眼睛亮了一亮,目光就直盯在耶律重琰身上,恨不能將他吃進肚子裡。以前她總是羨慕姐姐,如果她不是長她兩歲,現在陪在皇上身邊都就應該是她了。從見到皇上的第一眼,她就覺得再沒有男子能及得上他俊美無儔的容顏。只可惜他已經做了她的姐夫,絕了她的妄想。
而今她卻見到了可以與皇上匹敵的男子,他也是如此俊美卻與皇上不同。皇上是月亮之神的妖嬈與斂靜,而他的俊美是深邃不羈的,在他肌膚的每一個線條裡張揚。連他的側臉都那麼好看,那些稜角就像是用石頭雕出來的,不精緻卻很特別。溫湘不禁春心蕩漾,興奮起來。咦,他扭臉在看什麼人,神情那麼專注甚至痴迷,她隨著他的視線看去,看到一抹纖窕的綠色身影消失在大殿的一角,又是她!臉上不禁忿忿然。真是一幅狐媚相,怎麼看怎麼讓她堵心,憑什麼男人見了她都會直了眼睛?連眼前的這個華衣男子都不例外!
溫湘扭臉兒,對著剛剛走下來陪她的姐姐甜甜一笑,“姐姐,坐在我們對面的那個是什麼人,居然也坐第一桌,怎麼湘兒卻沒見過他呢?”溫宛早發現了妹妹面頰紅潤,雙目含情,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