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親自邀請她前來的。
“日頭曬到屁股了。”她低聲咕噥。
不,她絕對不會問。雖然鄔連環的屋內出現一名絕代豔女,雖然他們倆一般的衣著不整,雖然兩人同樣睡眠不足的曖昧相,她決計不會追問。
她完全不想知曉妖姬的身分,他們姦夫淫婦昨夜是否共享一夕良宵,或者妖姬是否曾名列他的“四位名單”中。她也沒有權力過問他靡爛的私生活,甚至沒有權利咒責他好色、敗德、不衛生、缺乏健康觀念、個人操守有問題、安全性教育失敗。真的!
“我的“玻璃”藏放在鋪蓋裡頭,曬不壞的。”鄔連環沒好氣地搶白。“進來吧!小夏,她是我的業餘模特兒,姓屈,彎彎曲曲的“曲”。”
粗率地介紹完畢,他徑自轉身進客廳,懶得再多吭氣。
“我不姓彎彎曲曲的“曲”。”靈均低聲申辯。
“噢,那就姓是非曲直的“曲”。”他朝身後揮了揮手,反正她姓什麼並不重要。
“我也不姓是非曲直的“曲”。”靈均又委委屈屈地駁斥。
“媽的!中國字裡頭就那麼幾個“屈”,你這也不是、那也不對的,到底姓不姓“屈”?”他火大了。
問題是,彎彎曲曲的“曲”和是非曲直的“曲”恰好是同一個“曲”字呀!她好冤“屈”!
算了,鄔公子的起床氣往往會瀰漫一個小時。兩位女士皆深諳其理,不再理會他,自動進行各自的任務。
妖姬回身進臥室內補眠,她則提著受盡苦難的隊長踏入空調客廳,讓迴旋對流的鮮涼漸漸冷卻兩顆躁動的心。
“乖乖貓,出來透透氣好不好?熱壞你了。”靈均先把隊長釋放進溫軟的胸懷。
“喵。”小貓咪乞憐。
男主人赫然彈轉黝黑的體軀,恍若被這一聲咪嗚觸著了高壓電。
“喂!”他眯攏了神色不善的眼皮。“小結巴,那隻寵物是幹什麼吃的?”
“它吃魚。”靈均受寵若驚。
難得變色龍對於小動物仍存有慈愛之心,還會詢問它的飲食偏好。
“廢話!”男主人飆起七級疾風。“我長這麼大,難道連貓咪吃什麼也得勞煩你告訴我?”
難說喔!誰聽說過爬蟲類會關心其它動物的生態和習性。
“那你幹嘛問?”這傢伙一照面就給她委屈受。
“我是問你抓這隻貓過來做什麼?”他敞露的赤膊僨張著明顯的肌理,隨著怒氣鼓振起來,兇橫地霸行到她鼻尖兩公分處。大軍壓境。“怎麼?你嫌我的伙食不夠滋養,特地奉送一隻窮酸貓當下酒菜?”
“你……”靈均倒抽一口冷氣,卻也嗅進他剛強的男性氣味。
老天!他聞起來……就像剛下床的男人。粗魯性感的氣息既溫又醇,有如一杯甫衝調好的牛奶,綿密香濃,吸引人大大地呷他一口,再閉上眼睛,回味著那股香稠潤滑過齒間、口間、喉間,緩緩降下喉際,沉澱在胃內,而後放縱那份溫存盪漾在體內深處,每一個角落──
她輕震著,嚥下一口唾沫。
“要命!”鄔連環低吼。
她下意識地畏縮了,還沒弄清楚他又想抱怨什麼,唇間吮啜著水澤的想象倏然成為事實。
他,吻住她勃發的幻象。
鄔連環第一次升起對女人動粗的念頭。
她怎麼可以?怎麼可以用那副迷眩的神色斜睞他?她應該曉得,一個純美的女孩綻露著被情慾衝昏頭的痴憨相,多麼容易引發男人採擷的心理。
這個小處女誘惑了他,以她最純潔的方式。害他該死地渴望佔有她毫無瑕疵的嬌軀,卻又該死地浮現蹂躪國家幼苗的罪惡感。
慘了,真的慘了!上回在青彤校園淺嘗即止,他就應該瞭解屈靈均的危險性。偏偏他不,相反的,還千方百計遊說她貢獻出鐘點與香軀。此刻,光是她荏弱無助地杵立在自己面前,都能引發他如許強烈的衝動,他又怎能擔保未來不會發生任何事端?!
和她這樣的異性交往,最是麻煩透頂。她們才學不會什麼好聚好散的哲學,一旦有了親密的肉體接觸,即代表他得開始計畫以後要生多少小孩、養哪個品種的小狗。
而他痛恨婚姻和家庭所象徵的瑣碎生活!
玩完了──
真的,他想對她動粗。最好能拖她到一處杳無人煙的地點,剝除她身上礙眼的障礙物,扔開那隻吵死人的小貓,然後,對她狠狠、狠狠地“動粗”……
“噢!”他猛然跳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