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21部分

怎麼樣的一種心情呢?信史望著在光線照耀下顯得鮮明黃綠的樹葉重疊之處,心裡思考著。自己到目前為止曾經與許多女孩子交往過,甚至和其中三個女孩子上過床(以中學三年級學生來說,算是不錯的成績了,不是嗎?),但是從沒有像他那種喜歡一個女孩子的心情。

這不知是否和父母的感情不睦有關係?父親在外面有女人(他在公司裡是個優秀的管理人,雖然以一個尚未獨立生存的少年來下評斷有點自不量力,但是他就如同大部分平凡俗氣的男人一樣,很難讓人想象他居然和那帶著一種耀眼光輝的叔叔,是流著同樣血液的兄弟),而母親則對丈夫毫不責備,只知道加入創意插花、女性社團等等,一個接著一個投入自己的新興趣,把自己關在自我世界裡。雖然平常也會彼此對話,但只對對方做必要的事。彼此互不信任,也不會真心幫助對方,只重複著沉靜的憎惡,這麼慢慢老去。不過,說不定世上的夫婦原本就是這麼相處的。

因此,籃球隊的天才後衛三村信史,自小學時代開始打籃球時便非常受到異性歡迎——和女孩子交往,很簡單;接吻,也很簡單;只要再經過一陣子,上床,也很簡單。可是從來沒有打自心裡愛上一個人過。

可惜的是,關於這個問題,他沒有機會和那個什麼都有明確答案的叔叔請教。他是最近才開始意識到這個問題,而叔叔已經在兩年前就過世了。

不過,信史左耳上戴著一個耳環,是叔叔一直視為珍寶的物品。叔叔說過:“這是我心愛的女子的東西。她很久以前就已經過世了。”信史在叔叔死後,擅自拿走,當成紀念叔叔的紀念品。他若活著的話,一定會對我說:“信史,說不定這就是你內心扭曲的開始。打從心裡喜歡一個女孩,而對方也打從心底喜歡你,不是一件壞事。你也快點去找一個可愛的女孩子吧。”

即使如此,信史還是無法喜歡上任何一個人。

說到這裡,記得有一次比自己年幼三歲卻很早熟的妹妹鬱美問道:“哥哥你以後要戀愛結婚?還是也可以接受相親結婚?”信史是這麼回答的:“我一輩子不結婚也說不定。”

鬱美。信史稍微想了想妹妹的事。如果有可能的話,真希望你能談場幸福的戀愛,然後幸福地結婚。哥哥我說不定還沒來得及體會什麼是真正的戀愛,就要和這個世界道別了。

信史再次臉朝向阿豐。“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阿豐?如果你覺得我的問法沒有禮貌的話,那我先向你道歉。”

阿豐瞪大了眼睛。“什麼?”

“金井哪一點吸引你?”

阿豐看著信史的臉一會兒,被淚水沾溼的臉孔,開始堆起小小的笑容。大概是他想要努力扮演好一個替死者獻上花束的人的角色吧。

“我不太會形容,可是我覺得金井她真的好漂亮。”

“漂亮?”信史反問,接著急忙補充:“不,我的意思不是說她不漂亮。”

金井泉,她雖然不是什麼醜女,但是說到班上的美女,還有千草貴子(啊,這是我個人的喜好)、小川櫻(嗯,她和山本和彥在交往。而且兩人都已經死了),以及相馬光子(嗯,這個女的不管再怎麼漂亮,都不值一談)等人排在前頭。

阿豐又露出了微笑。“當她想睡覺的時候,坐在椅子上用手撐著下巴的樣子好漂亮。”

接著說道:“還有幫教室陽臺的花朵澆水,開心撫摸著葉子的時候也好漂亮。”

“運動會的時候,接力賽跑時弄丟了接力棒,事後哭泣的樣子,好漂亮。”

“下課時間和中川有香談天,抱著肚子笑個不停的樣子,實在是太漂亮了。”

嗯嗯。

聽著阿豐如數家珍一口氣說了許多,信史心裡不知不覺贊同起來。雖然對方的說明根本算不上是說明,但他卻有種“原來是這麼回事”的感覺。叔叔,我好像稍微能夠體會那種心情了也說不定。

阿豐說完後,將臉朝向信史。

信史以平穩的眼神回望著阿豐,略傾了傾頭。露出淺笑。

“你啊,我以前說你將來一定會成為搞笑藝人,不過我看你可以當詩人了。”

阿豐也露出微笑。

信史接著說:“我說啊。”

“什麼?”

“我也不知道應該怎麼說,不過,我覺得金井很幸福。如果她知道有一個人這麼喜歡她,一定會在天國喜極而泣的。”

和阿豐像首詩般的形容相較之下,自己的用詞就顯得了無新意,不過還是將它說了出口。即便如此,也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