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當初,他為做好這件天衣,三易其稿,又請彩霞仙子好吃好喝了幾頓,才做成這麼一件秋水共長天一色的華裳,結果出手價只二兩銀子。
鳳凰摩挲著他的寶貝天衣,在天意與慾念之間痛苦掙扎了片刻。
此時卻又有個書生進來,要當一枚玉佩。
那掌櫃還是開價二兩,書生急道:“這至少要有二十兩。”
鳳凰聞言,不由對那玉佩多看了兩眼,色澤墨綠,雕工精細,是塊好玉,不過比他的天衣還是差很多。
鳳凰這般比較一番,決定還是保持他一慣的風格,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大仙行事亦當不能執著於天意。
“二十兩。”鳳凰抬眼對掌櫃的冷冷道。
掌櫃一聽就笑,就你這件,這麼舊,款式也過時,就是料子還湊和,二兩,多了沒有,愛當不當。
“二十兩。”鳳凰眸中寒光閃過,指著掌櫃的鼻子道,不當也得當。
“喲,怎麼!來硬的!”掌櫃的向門裡呼哨一聲,立刻就有彪形大漢掀了簾子出來,橫了鳳凰一眼,粗聲粗氣道:什麼事!
鳳凰豈將這人放在眼裡,也就是老山雞他打不過,這樣的凡人小子,來一個打一個,來兩個揍一雙。
他把天衣緩緩摺好,放在一邊,對那大漢微微一笑:“哼,本座一早就想找人好好出一口惡氣了。”
說話間,兩人走出典當行,就要在大街上動手。
路人是見多這架勢,非但沒有閃避,紛紛聚攏來看。
卻見那大漢大吼一聲就向鳳凰撲來。
鳳凰皺眉,側身躲開,快速伸腳將那大漢一絆,那大漢應聲倒地。
鳳凰又連起兩腿,趁大漢還未爬起,就將他踢飛老遠。
不過片刻,勝負立現,鳳凰不去看大漢,不動聲色地按了按咕咕作響的肚子,踱進當鋪要錢:二十兩。
掌櫃的哆嗦給了,鳳凰接過來,拿出一兩換成銅板,轉身就要出門,卻突然衝出一人,將他攔下。
鳳凰凝目一看,居然是早先那個弱書生,巴著他的衣袖道:“能不能,能不能,也幫我討二十兩。”
鳳凰斜他一眼,見他著實弱不經風,便又蹭蹭往回走,站在櫃前指指弱書生,抬眼對掌櫃道:“他,二十兩。”
兩人得了銀子出門,書生對鳳凰感激不盡,定要請他喝酒,鳳凰餓得太狠,心道這必又是天意送上門的午餐,自是卻之不恭。
鳳凰平日偏好清淡飲食,可巧那弱書生點的菜都是他平日所愛,越發坐實了天意的體貼周到,當下便風度翩翩地吃了個風捲殘雲,喚小二送熱毛巾來擦手,見弱書生只顧盯著他看,不由皺眉:“你怎麼不吃。”
弱書生道:“有吃。”
便夾了一筷筍片往嘴裡送,緩緩嚼著,看著鳳凰只是笑。
鳳凰道:“為何這樣看我?”
弱書生道:“公子莫怪。因小生見公子文質彬彬,沒想到卻有那樣了得的功夫,故甚為傾慕。對了,小生名喚白華,不知公子如何稱呼?”
鳳凰對那個華字甚為警剔,上下看了白華幾遍方道:“修嵐。”
“原來是修嵐兄。不知修嵐兄在何處落腳?”
鳳凰道:“你有何事?”
白華道:“你我在此相逢,也是有緣,小生有個不情之請,不知當講不當講。”
鳳凰素來討厭拐彎末角,道:“講。”
白華道:“小生在城西新開了個酒館,正缺幫手,小生見修嵐兄你適才在當鋪當去了外衣,大概…是手頭不便,若不嫌棄,能否來小生酒館幫忙打理一二?小生絕不虧待公子。”
鳳凰便又多看了這白華一眼:“白華?”
“是。”
“你方才也剛去當的玉佩。”
“酒館新開,週轉不靈,日後便好了。”
“我也剛當了二十兩。”
白華笑道:“我見修嵐兄豪爽仗義,有意相交,才冒昧一提。修嵐兄若另有去處,便當我沒說過就是。”
鳳凰仔細打量白華,思索著問道:“你說天意是什麼?”
“什麼?”白華一臉不解。
鳳凰嘆了口氣:“天意就是一個反覆無常的無賴。”
喝盡最後一杯酒,起身對白華道:“走吧。”
果然如白華所說,他的酒館是新開。一進門,還能聞見清漆未乾的味道。
白華帶鳳凰裡裡外外轉了一圈,言辭間不時表露出要與鳳凰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