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官側過臉,嘴角落下了鮮紅的血。他抖了下嘴角,還是恭敬地跪好,但不再說話了。
我怎麼能這麼粗心?他傷得那麼重,從燕塘關回來的時候還在發燒,我居然把他忘了,這麼多天沒有關心過一次……王……我握緊拳頭,指甲深嵌進皮肉裡,疼得我揪心。他信任我,庇護我,而我卻什麼都不能為他做,還要他未雨綢繆地為我想。想起那天他跟夜朝夕說的話,我的心就一陣抽痛,我終究欠了他。
回到衙門,眾人臉上都是抑制不住的興奮,永昌的王糧就像及時雨一樣,落在了他們龜裂的心田。王鵬上前來,高興地說,“陛下想得可真周到,不愧是王朝的朝陽。小的只要想起曾跟陛下站在一起過,心裡就無比地自豪!”
應人傑拍了下他的肩膀,笑容有些揶揄,“王鵬,我聽楊大哥說,你小子常偷看陛下是不是?陛下用過的筆墨紙硯,你也偷偷地藏了起來……怎麼,想以後傳給兒子麼?”
堂上的眾人鬨笑了起來,王鵬急了,忙扯著嗓子反駁,“副提轄大人!您……您不要胡說!小的只是敬仰陛下,沒……沒別的意思!”
應人傑雙手抱在胸前,調侃地說,“恩,是隻有敬仰,我沒說不是啊,你這麼急著解釋,不是擺明了心裡有鬼麼。不過,蒼王陛下確實長得很英俊,跟明皇那樣好看的人站在一起,也絲毫沒處於下風。”
王鵬的臉已經紅的說不出話,乾脆就躲到了我的後面,不敢再回應人傑。我笑著搖頭,“人傑,你別太欺負王鵬了,明知道他老實。對了人傑,我有事情要交代你去辦。”
應人傑馬上收起調笑的表情,正色道,“大人請吩咐。”
“我要你儘快把蘇天博給我帶回來。他無故離職多日,置無冶百姓於水深火熱之中。若沒有正當理由,我定當嚴懲!”我咬牙切齒地說。
“大人放心,我馬上就起程。”應人傑起身要走,我拉住她,“興侯不是好對付的人,此人老道精明,權勢通天,你一定要多加小心。還有,把歡喜帶上,他畢竟是蘇家的人。”
“大人放心,小的知道了。”應人傑拍了拍我的手背,轉身離開。
蘇天博,你回來的時候最好給我個可信的理由,否則本官的無冶新令,將第一個拿你這縣丞開刀!
夜晚,是衙門例行的公會,我把幾個治水的老人家也叫了過來,並讓夏夏擺上這幾天我反覆研習的一張浪江流經無冶縣的水域圖。待人都到齊了以後,我開始宣佈這幾天一直在策劃的事情,“王鵬,你把衙門裡的官吏分為兩批,一批主管城區的建設並恢復市集和商鋪,一批跟著幾個有經驗的老人家,把農事跟進。無冶縣不能永遠靠買來的糧食,百姓也不可能一直都沒有收入。”
王鵬點了點頭,“小的明白,小的會跟提轄大人還有夏夏把城區負責好,大人請放心。至於農事,楊大哥對這方面比較熟,就交給楊大哥吧?”
那天在大堂上最先站起來的絡腮鬍子拍著胸脯說,“讀書識字我楊頂天不如王鵬,但說起農事,我可是好手!但是大人,如果不治理浪江,就算恢復了農耕,也……”
我擺了擺手,“本縣接下來要說的就是,未來的幾個月,本縣將專心於治水,衙門和百姓都要仰仗你們了。”
王鵬的眼睛一亮,情不自禁地站了起來,“難道說大人已經知道怎麼治理浪江了?”
我搖了搖頭,“還不知道,但是,我已經有了方案,也與幾個老人家商量過了,他們都認為可行。”我站起來,指著浪江的水域圖說,“浪江河道狹窄,每到暴雨季節,就會引發洪澇,我們商量的做法是,分流。”這是結合了姜小魚的書,幾位農人的意見,還有前世對於都江堰的記憶,總結出來的。
楊頂天眯著眼睛盯著水域圖,抓了抓鬢角說,“分流?”
“是的,就是鑿通通往浪江的水道,引水灌溉無冶的農田。”我的手點了點水域圖,拿著筆邊說邊畫,“還有,因為西城是居民區,在西城的中心開出一條弧形的水道,引浪江的水流過西城,而後與農田的水道匯合。”
王鵬一拍掌,“我明白了,大人是先把湍急的江水分為兩邊,一邊引入無冶的農田灌溉,這樣既可以便於農事,又可以在暴雨時節防止洪災,真是兩全其美的好辦法!”
我笑著點頭,眼睛掃過他們洋溢著喜悅的臉,“不僅如此,若能成功,水道可以橫亙整個涵谷府,灌溉全府的農田。但,能不能成功還未可知,時間緊迫,所以大家各司其職,務必要在來年開春之前,治住浪江這匹狼!”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