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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了殿神爺可是了不得的罪過。經秀子這一說,吟兒頓時嚇得變了臉,跪在地下一邊打自己耳光一邊求饒:“我該死,我有罪!我該死,我有罪……”

“快住手。”秀子急忙抓住她手腕:“又忘了不是?我是怎麼跟你說的,宮女不準打臉,這是老祖宗傳下來的規矩。”

“……我錯了,別人不許打,自己罰自己也不行?”

“不行。宮女的臉別人不許打,自己也不許打。一跨進宮門,這張臉,你整個兒人都屬於宮中。臉打壞了,讓老佛爺看見了心煩,這不也是罪過?在這兒當差,不用說臉上不能帶傷,就是嘟著嘴愁著臉也不行。記住:以後無論在太后面前還是在皇上、主子和小主子們面前,不讓你回話時不許說話。回話時聲兒不許太大,眼睛不許正眼看主子,一字一句要清清楚楚送到主子耳朵裡。平日不許大聲笑,不許哭,不許使性子,不許掛臉色。凡事與你無關的,無論看見什麼,就當你眼瞎了。無論聽見什麼,只當你耳聾了……”

秀子一口氣說出一連串的這不準那也不準,比起她沒有說的許許多多規矩,這不過是其中的百分之一罷了。特別儲秀宮,是老佛爺住的地兒,這可是整個皇宮中天字第一號的尊貴的地方,因此規矩更重。吟兒跪在那兒,一字一句地認真聽著。正如那死去的倩姑娘夢中對她說的那樣,你一不小心,犯了宮中任何一條規矩,鬧不好就落下與她同樣的下場。想到這兒她心裡暗暗發休。

她死了不打緊,從此再見不到榮慶了,想到這後一條,她的心緊緊揪在一起,胸前後背立時滲出一片冷汗。記得前些天進宮的情景,那高高的飛簷瓦脊,那紅牆下空無人跡的宮道,那一座座長明燈,在陽光下顯得何等氣派何等之輝煌啊!可現在,她才明白了那天小回回捏著嗓門眼兒再三叮囑她的那些話的含義,皇家宮院每一個角落,似乎都隱藏著無數兇險的厄運啊!

第四章 闖宮

吟兒頭一遭來月經,差一點惹下大禍。從此,她的命運緊緊捏在反覆無常的宮女秀子手中。榮慶冒著危險扮成啞巴進宮探望吟兒,連闖數關,終於見到吟兒,竟沒能與心愛的女人說上一句話……

花園涼亭裡吊著兩個沙袋,榮慶光著上身,不停地揮著拳頭,左右開弓地擊著沉重的沙袋。他一邊打,一邊從憋緊的胸腔裡發出一串吼叫,他將所有的仇恨集中在這兩隻沙袋上。他將沙袋比做仇人,一個是常五爺,另一個是福貴,正是他倆害了他未婚妻吟兒。

他一連幾天去賭館找常五爺拼命,沒想對方早就躲到天津去了,怎麼也不露面。他一怒之下掀翻了賭館的桌子,砸了那兒的杯碗盤碟和賭具,結果被賭館裡的打手狠揍了一通。對方五、六個人,他才一個人,自然孤掌難敵。可他還不甘心,仍然成天在賭館外面轉,希望能遇上姓常的老混帳。今兒中午他又去了,沒找到姓常的卻碰上了福貴。他上前揪住福貴一通狠揍。福貴被他打得滿地亂滾,趴在地下求饒,他硬是不停手,周圍的人也勸不住,要不是福貴說“我是吟兒的哥,你打死我,日後怎麼跟我妹子交待!”提起吟兒,他這才猛然醒悟,甩手鬆開了福貴,一邊罵道:“既然是她哥,你怎麼就狠得下心坑害她?”

皇命大於天,他不敢到宮中胡來,只有拿福貴撒氣。當然,他更恨的的是常五爺,可偏偏找不到姓常的。想到這兒,他雙拳出的更快,像雨點般落在左右兩邊的沙袋上,似乎那沙袋就是常五爺。

老家人匆匆跑來,說他二舅來了,夫人要他去前廳見舅老爺。他不理老家人,像沒聽見似的,繼續揮拳擊著沙袋。老家人見他不肯走,只得回去覆命,不一會兒母親來了,親自勸他去前廳見二舅,“我不去!”

“一點不懂事兒,你爸不在家,快去陪陪你舅老爺。”母親勸兒子。看見他那一身青筋突暴的疙瘩肉上汗水像雨澆似的,知道他瘋勁又上來了。自吟兒進了皇宮,他成天愁眉不展,臉上沒現過笑容。二舅是她特意請來的。因為兒子從小就跟二舅親,跟他在一起無話不談,所以想讓他開導開導兒子,沒想兒子這會兒牛脾氣上來了,連他二舅也不肯見。

“別管我!”榮慶停下來看一眼母親,心裡十分煩亂。其實他知道二舅準是母親請來開導他的,說來說去無非那幾句,什麼皇旨大於天,心強強不過命等一類的話。

“媽求你了!”

“別管我,你別管我!”他說著又打起沙袋,葉赫夫人還想說什麼,老家人領著榮慶二舅一路進了後花園,向涼亭這邊走來。

“你來的好……”榮母見到弟弟像見到救星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