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臨分手時,你還叫我在宮裡等著皇上傳詔的,是她眼裡的淚如小溪流般,潺潺不絕,滿懷希望的看著我,我卻作出驚訝不明的樣子,張口結舌起來,“什… … 什麼?良姐姐說的… … 什麼?〃
她死死的凝視著我的眼睛,臉上的神情逐漸的複雜,亦逐漸的明白起來,終於,她恍然大悟的樣子,抬手指著我,語氣裡帶了絲絲的寒氣,“我明白了,我全明白了,是你,是你…
我像是一個極無辜的人,遇見了一件極莫名其妙,極荒誕不經的事,被驚得一下子跳了起來,“良姐姐,你說的什麼?你… … 。”
“皇上,”說著話,我已經急急的撲向英宏身邊,像極一個無助之極的羔羊,楚楚可憐。
英宏的臉色刷的冷了下來,他一把將我拉在身邊站看,向良昭儀喝道,“你要幹什麼?
良昭儀此時已經激憤至極點,她指著我向英宏哭道,“皇上,臣妾冤枉,是她,是這個賤人害臣妾,她明明說了皇上要招我進御花園伴駕,此時,她竟然不肯承認,皇上,皇上您一定要為臣妾做主啊。”
英宏的眼神裡帶了詢問,轉了頭看向我,我的瞼上滿是惶恐和莫名,張了口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只是連連不斷的搖著頭,那神情,像是委屈到了極點.
英宏見了我這樣,就再不肯信良昭儀了,指著良昭儀咬看牙冷冷道,“到此時你還不肯認罪,尚要攀附上別人,你當真是可惡。”
良昭儀見英宏不信自己,當下不由又是傷心又是絕望,面如死灰的道,“皇上,臣妾所言,句句屬實,皇上若還不信,就問問當日跟著臣妾和她的奴才宮人們,他們全都聽見的。”
瑾貴妃見此情景,忙道,“皇上,此時既然牽扯上嫻妹妹,就還是問問的好,一來,為著證明嫻妹妹的無辜,二來,也讓她心服口服,無話可說。”
她很是中肯又很是公正的樣子,然而說出來的話卻又極有道理,讓人無法推脫,英宏看了看良昭儀,又看了看我,到底點了點頭.
221。 殿審(三)
當下,英宏命了安槐,劉喜,瑾貴妃又吩咐了李德跟著,三個人一起去了永巷審問被捆在那裡宮人,而後又去了我的靜延宮,審了我宮內人; 在等待的這段時間內,我靜寂無聲的坐在椅子上一言不發,英宏冷了臉頭也不抬的在亂著一部摺子,瑾貴妃手裡捧著一個精緻的小茶碗,正閒閒的抿著,而良昭儀,想來是跪得太久的緣故,已漸至癱軟。
然而我不用抬頭,亦知道良昭儀此時正死死的盯著我,那眼裡有著惡毒的恨意,以及,
一點點的不明白。
她自然是不明白的,她怎麼能想得通呢,那夏日裡竟然會有蜂兒出現,而那麼些宮女都在,偏那蜂兒卻只往她一個人的身上撲,為什麼那何管祥早不到晚不到,偏偏那時候就到了而皇上,竟然就正好全都看在了眼裡。
這麼巧,這麼的巧啊,她就算明白是掉進了我的套兒,但是,她怎麼能想得明白這其中
的道理呢?
我垂著頭,安靜的看著手裡繡了五彩鴛鴦的絲帕,身子凝然不動,似再平靜不過,然而我的心裡早已經冷笑連連,她再不知道,我送給她的那瓶子香露看似和瑾貴妃的是一樣的,但是她的那瓶子裡卻是被動了點小手腳的,她一心想著要討皇帝的歡喜,想喚回英宏往日待她的情意。我又有意無意的在她的面前幾次提起皇上愛這個香味兒,果然,她放在了心裡,我這樣做的時候,只是在作一個賭注,就賭皇上召她進御花園的時候,她會用我送的那瓶子香露。
其實,我做下了這許多的套兒,其關鍵就在這瓶子香露,以及那位沒有淨身的何管祥身上,缺一不可,然而到底是天助我,我透過小木頭,知道良昭儀每每出霓霞宮時,向來都只帶幾個貼身伺候的宮女,再無一個太監在身邊,於是命小木頭盯好了,待那日傍晚良昭儀一出門,沽摸著已經進了御花園,就去找何管祥,假傳良昭儀召他進御花園伺候,隨即,小木頭又偷偷溜進良昭儀的寢殿,用我之前給他的一瓶子香露,換出那瓶子被動了手腳的,如此一來,夭衣無縫。
就算事情並沒有按我設想的發展,也最多就是何管祥發現良昭儀並沒有召他,從而去找小木頭算賬,我早已經囑咐了蔣秀,若良昭儀安安穩穩的到了跟前,她就趕緊的脫身去找安槐,將小木頭調走,如此,待到何管祥等回到霓霞宮時,小木頭已經走了,他何管祥再大的膽子,也不敢跑到內務府裡去教訓小木頭。
而那位去霓霞宮裡假傳聖旨的人,自然是我命安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