挾持他,“快把錢拿出來,不然斃了你!”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他胸口。
他猛地打了個寒顫,賭石可以拿去,錢是為阿香救命的,拿走他就不用活了!不等對方搜身,他倏地反手抓住槍管——噹噹噹射出一連串火舌——“你們不能拿我的錢——”
對面的山兵馬上趴倒,見同夥與這亡命徒扭在一起,驚慌地叫喊:“放下槍——放下就放你走——”放下槍他們就要搶錢,他死死拽住槍管與之扭成一團。山衝傳出恐怖的吼叫:“媽的不要命了——朝死裡打!”扭打中噹噹噹的火舌射得亂竄。
見同夥子彈打光,對面山兵從地上躍起,衝上來就勢幾槍託將他打趴。同夥騰出手,報復的槍托如雨點砸下,“媽的——打死他!”他被打得滿地亂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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漸漸槍托像打在麵粉袋上,他滿臉淌血,軟塌塌的一聲不哼。同夥駭叫:“別打了!這犟驢……”山兵喘著粗氣,用手試他的鼻息,嚇得倒退:“這人死了——快走!”書包網 電子書 分享網站
天涯淪落(8)
在山坳不知躺過多長時間,直到被暴雨淋醒。他嗓子焦渴得冒煙,渾身骨頭斷了的痛,翕開嘴吸著雨水。緬北的原始森林,天晴一陣雨一陣的,不一會暴雨隨風飄過山去。雨後雲開,射出耀眼的陽光。他慢慢翕開眼,估計是中午時分;手緩緩探進口袋,結果令人欣慰——錢還在!時間就是生命,腦海閃現他的“罌粟花”生命垂危,在痛苦的呻吟!他焦急萬分,艱難爬起,杵著棍朝密###踉蹌走去。
想不到他奇蹟般地爬過那座山樑!回望巍峨的帕敢山,氣勢磅礴雲飛霧度;密###城歷歷在目,城市街道儼然,到處是英國式的建築,白色的小洋樓、肅穆的教堂;還有耀眼的白鐵皮屋頂、古樸的木樓……他慶幸死裡逃生,拖著艱難的步子下山,走進街道尋找藥店。
藥店老闆是印度人,腰扎藍格波索,見他杵著棍一身疲憊、滿臉血痕,吃驚地問發生了什麼事?他聽得懂英語,有氣無力講完經過,並開出藥方,問能否幫忙僱輛車?老闆深表同情,瞥眼處方感到驚訝:“原來先生是醫生?”他點點頭,將錢付清。碰見同仁,老闆十分激動,高聲叫來夥計:“快開車送這位先生回家!”遞上包好的藥一直送他出門,“先生救人要緊,我們來日方長!”這時車嘎地停在街面,載上他快速駛出密###城。
轎車在盤山路上風馳電掣般賓士。他歸心似箭,彷彿進入時光隧道,聽到死神的足音,在向阿香步步緊逼——高燒不退、嚴重脫水、併發症惡化,其生命像被狂風吹曳的油燈!
天幕漸漸黑沉,時間變得太漫長了!他心急如焚地催促。司機已經將油門踩到底。一旦格莫村莊閃現,他眼睛驀地一亮,指著黃阿媽的木樓驚呼:“快停在那裡!”
不待車停穩,他開啟車門提上藥袋高喊:“阿香——你阿哥回來啦!”
沒有迴音!他艱難爬上樓訇地撞開門,腦袋嗡地一聲——房內空空如也,床上沒有阿香,鋪蓋已經卷走!刁蠻自詡老孃的阿香,其音容笑貌、婷婷嬝嬝的傣族籠基、精美刺繡的旅行包……都化作了夢幻飄逝!難道阿香被家人接走?他不知自己昏死了幾天,難道她……
他一下跌進無底深淵,頓時如亂箭穿心,茫然地喊叫:“阿香——你在哪裡——”
驀然間,他發現黃阿媽站在樓梯口,用陌生的眼光望著他。他感覺她眼裡有種陰森恐怖的寒意,於是怯怯地問:“阿媽——阿香呢?她到底咋個啦?您快告訴我呀?”
過了半天,黃阿媽冷冰冰地說:“阿香望眼欲穿,盼你買藥救命……她實在等不及,昨天走了,上路前眼瞪得嚇人,不肯閉……醫生,你咋個現在才回嘛?”
啊——阿香死了?怎麼會這樣?!他手中的藥瓶啪地墜落——瓶破漿濺!頓時掩面悽聲痛哭:“我已經兩次死裡逃生,蒼天啦——咋要這樣懲罰我!”轉身下樓,“我要去孟芒鎮救阿香,她是不會死的!”
走出大院,黃阿媽從後攆來,喊他站住:“阿香交給你的兩件賭石呢?”他看著兩隻空手淚流滿面,“阿媽,我被山兵打得昏死……”
“曉不曉得你買藥走了幾天——七天啦!還有哪樣好懷疑的!”黃阿媽痛心疾首:“我不相信!你說得好輕巧啊——竟將兩件稀世珍寶丟了!這你說得過去嘛?又拿哪樣證明自己的清白?不然,她阿爸阿媽只會懷疑你騙色劫財,故意借買藥耽誤病情,將阿香害死!”
這下他嚇懵了,一屁股癱坐在院外的石頭上,作為醫生他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