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清二楚,她雙眉一沉,雖覺此時並非諫言的最佳時刻,卻也顧不得那麼多了。
“稟天帝,臣之前借那散仙之目所看到的種種跡象,再加上今日這般情景,那災星的禍心可見不假。臣等雖有九成把握使其陰謀絕難得逞,但事關重大,若稍有不慎便是人間災禍再起……”
“朕清楚,汝是想即刻下界去阻止那災星脫出封印,”天帝淡淡說道:“但汝可知曉,今日之事,無論發展到何等境況,諸神都無能為力。”
雖然依舊勉
力維持著沉默,只是突然接受如此意外之事,九天實難掩蓋心中的強烈波動。
“朕早已說過,他日因,今日果。當日吾等於逐鹿之野大戰,實是兩敗俱傷之局。蚩尤肉身已死,元神尚存,若不徹底將其除去,必成大禍。
但吾方亦是元氣大傷,所有人的靈力匯聚一起也無法將他元神打散,只能藉助天地五靈之力,將他封印,所付出的代價,便是凡俱仙神之體者,皆不可靠近封印之地半步。”
“自朕發覺諸神皆無法看到玄霄命途之時,便已隱隱有所預料,而後汝能借那散仙的雙目將那罪人的行蹤掌握,卻實屬朕意料之外。
毛吞大海,芥納須彌,永珍變更,汝又何嘗能盡數掌握,況且那玄霄本屬變數之外,人界是否有災禍降臨,自有天意主宰,汝不必憂慮過甚,耐心在旁等待結果即可。”
天帝甫一說完便隱去身形,只留九天玄女在神臺之上,沉默的看著下界,雙目之中暗潮翻湧。
月色悽迷,彷彿無數的鴉鵲翅膀遮蔽了天空,層雲堆砌如同深灰的瓦片,又如龐大巨獸的細小鱗甲,將無祀山整個籠罩在內的雲層像是天神的墨汁不慎潑灑而成。
白色的身影疾如飛鳥,轉眼便投身進入那濃黑的雲層之內。
玄霄若是仍保有清醒的意識,亦必定詫異萬分。
距他與重樓來此地取羿落石之時,只是過了短短數載。無祀山現如今的模樣卻已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往日這山縱然亦是奇峰險峻,卻也有大片的濃密森林覆蓋。如今破了障眼的結界向內遠遠望去,草木皆無,滿目盡是沉暗的苔綠色,似泥非泥似鐵非鐵的物什將整座山籠罩在內,這山亦變成了奇異至極的渾圓球體,周身環繞著巨大的石塊和雜草,盡皆漂浮於空氣之中,又不時有數道霹靂驚雷炸出轟隆聲響,一眼望去,絕非人間之境。
玄霄直直向著山內飛去,所經之處如刀破朽木般,生生崩裂出一條狹窄的通道。
他身形迅疾,眼神卻是一片虛無,沒有任何的焦點,而周身縈繞著的黑氣,彷彿化成了實質般的不詳徵兆。
終於到了。心裡有狂喜的聲音說著,他登時定住,腳下立於虛空一點,俯首看那山內的情形。
這山內裡似是被什麼東西所破壞,半邊是霜凍千仞的寒冰,自層層透明的冰層看向裡面,原本的陡峭山谷與狹窄山道詭奇洞穴盡皆被凍在裡面。
而另半邊,炎熱的氣息撲面而來,開闊的空間內近有一半的熾熱岩漿,巨大的氣泡“咕嘟咕嘟”的翻騰著,不時有通紅的岩漿衝
起在半空中近十丈高,將四周的岩石擊得粉碎,掉入那一片火海之中,融化成新的岩漿。
極高的溫度令玄霄都覺難以太過靠近,而那一池岩漿卻奈近在咫尺的寒冰不得分毫。
奇異之處正在此,儘管只是相隔一線,卻彷彿有無形的氣道橫在其中,將極冷與極熱的兩端分開,那氣道原本雖懸於一線,卻穩如金鐘,任那岩漿如何咆哮衝撞,依然不見絲毫的波動。
那隔開冰火兩極的無形氣道正是封印之力的凝結。
彼時重樓與玄霄為了修復羲和劍而取走鳳潛池底的羿落石,致使五靈聚齊所集合的力量登時崩散,雷風土三種力量流失在結界內,包裹著整個山體,只餘水火之力尚在封印之中,勉力維持著脆弱的平衡,以繼續壓制蚩尤元神。
蚩尤剩餘的魂魄正被封在地底,倘使氣道崩垮,冰火相激,天地陰陽失衡,五靈之力徹底崩毀,便再也無法將蚩尤繼續禁錮在內。
白衣的男子立於冰山火海之上,他單手微動,一柄赤紅長劍憑空出現在他的面前。他緩緩握住劍柄,半開半闔的修長鳳目中閃過妖異的光。
數道黑氣如蛇一般徐徐環繞著劍身,繚繞的陽炎氣息與那腳下的火池相比不遜分毫。
他催動全身的靈力向長劍流去,繼而緩緩將劍高高舉起,身如繃緊的弓弦,劍如弦上的利矢。
隨著玄霄的動作變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