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王目光驚訝萬分,對方看著精瘦單薄,像是風吹吹就能被吹走一般,但是拖走一個五大三粗的刺客,居然輕輕鬆鬆就跟玩兒似的!目光落在那雙大得出奇的手上,骨節十分明顯,好似鋼筋鐵爪,估計被抓一下渾身骨頭都是疼的,想起他方才無聲無息的殺人手段,不由目光一縮。
繼而神色複雜看向母親,“母妃,那岑蒼居然是一個隱藏不露的高手。”
玉貴妃還在為隆慶公主生氣,無暇顧及兒子的震驚,蹙眉淡淡道:“嗯,他是會幾手拳腳功夫。”
“阿蘭若!你沒事吧?”阿沅趕忙衝過去扶宇文極,卻被他一手推開。
“我自己能起來!”哪怕眼裡還殘留著驚嚇之色,宇文極的彆扭勁兒還是不減,因為眼下性命無礙,想起自己方才的狼狽樣子,被人看了去,更是多了一分惱羞成怒,“混帳!不過是欺負我年幼罷了!”
阿沅不由啞然失笑,這會兒功夫了,臭小子還有心情計較這個?又想著他是為保護自己才惹禍上身,不由感激道:“多謝你了。”
宇文極猶自忿忿,“等我長大了,必能一箭射穿敵人的心臟!”
阿沅連聲安慰,“是是,肯定的。”然後指了指他的手,“你這兒擦破了。”掏出自己的帕子,遞給他,“摁住止一下血。”
宇文極本不想用那塊粉色的繡花手帕,但是見她一臉關心,情真意切,猶豫了下還是皺眉接了,“多謝。”然後摁住手,便不再言語了。
阿沅看著他,擔心道:“要是疼得厲害……”
“我不疼!”宇文極不耐煩的打斷,嫌棄道:“真是婆婆媽媽的。”
阿沅氣得倒嗆!
臭小子,姐姐這是關心你好不好?!
殊不知在宇文極看來,她一個比自己還要小的小丫頭,頂著一對包子頭,巴掌的一張小臉,偏偏故作老氣橫秋模樣,把自己當小孩子看,實在是叔可忍嬸也不能忍!
兩個人的腦電波完全不在同一個頻率上,各自憤憤不已。
而外面則是一片痛呼慘叫之聲,等到皇帝那邊的增援侍衛趕到時,刺客早就橫七豎八被殺了個乾淨,事後數了數屍體,居然有二十六具之多!除了有幾個是和宮人搏鬥至死的,其餘大部分都是死於岑蒼之手,令人心驚膽顫!
虞美人怯怯看向玉貴妃的目光,更多了一絲畏懼。
正在此刻,大門那邊忽然又喧譁起來,有人高聲喊道:“大皇子!是我!”像是跟門口的人扭打起來,繼續爆喝,“你在不在裡面?!大皇子!”
宇文極將帕子摔回阿沅手裡,大步走了出去,俊美的小臉露出一絲厭煩之色,“那是我的貼身侍衛端木雍容,我走到哪兒,他就跟到哪兒。”嘴角微翹,“讓他進來罷。”
睿王詫異他的神色,但還是點了頭,臺階下的宮人飛奔領命而去。
夜色沉沉,星光燭火之下,一個高大提拔的身影漸行漸近。
逆光中,一個身著將軍服色的少年快速走來,步伐很大,卻穩健,好似戰場上的一杆銀槍似的,筆直、挺拔、銳利,帶著隱隱鋒芒。
來人走得近了,眾人方才看清楚,那是一張丰神俊朗的冷冷臉龐。
或許五官不如睿王和宇文極權那樣精緻,但是……,怎麼說呢?阿沅在心裡掂量了下形容詞,對了!是男人味兒,很man很man的那種感覺,靜靜一站,便有撲面而來的陽剛之氣。
宇文極不著痕跡,將受傷的手掩蓋在了袖子裡面,微笑問道:“雍容,你這一路過來殺了多少人?”
“屬下沒有仔細數過。”端木雍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見他安然無事,眼裡閃過一絲放心之色,然後回道:“多的不敢說,少說也有二、三十個吧。”
宇文極側首看向睿王,抿唇笑道:“雍容一手功夫很厲害的。”
睿王不動聲色觀察著端木雍容,深夜宮中動亂,此人又是在異國他鄉,居然能夠一路殺到泛秀宮,還面不改色心不跳。原本一身淡藍色的袍子,此刻也早已染成了暗紫色,肯定殺了不少人,而他身上……,除了袍子角破碎了一些,並無其他外傷。
的的確確算得上是一個人物。
繼而想到了“端木”一姓,那可是東羌國的後族,只怕這位侍衛來頭不小簡單,所以宇文極這樣的大皇子身份,見了他,都是客客氣氣的。悄悄打量著這對主僕,前者嘴角笑意嘲諷,後者不卑不亢、一臉冷靜,與其說端木雍容是宇文極的侍衛,還不如說是監視的人更為恰當一些。
只是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