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張德妃向皇帝進獻毒酒?她手中的酒本身無毒,否則不可能拿到年夜宴上來用,那一杯尋常的太清百末酒,雖有少許乾果浸泡,但都是一些促進活血益養之物。以至於張德妃至死都不明白,皇帝怎麼會死在自己的手裡?“畏罪自盡”的實在冤屈。
“呵……”端木皇后,不,現在已經端木太后了,輕輕笑道:“當年他是怎麼害得哀家不孕的,哀家就怎麼回報,也算全了夫妻一場的情分。”
誰讓皇帝有個愛吃口脂的毛病呢?每個嬪妃的口脂裡面添點好東西,鬼神不知,再用活血的酒催一催,就齊活了。
至於死因麼?都改朝換代了,想死的,就去細細的查!
當然了,這一切有一半得歸功自己的養子,如今的東羌皇帝,若是沒有他手握重兵震懾京城,必定是天翻地覆的亂子。
現在好了,一切都平定下來了。
端木太后換上新做的寬大太后朝服,舒展手臂,進宮這麼多年,第一次真正的敞開心胸呼吸,真是說不盡的暢快。她走出大殿,早晨的第一束陽光凌冽而清冷,照耀在那些金線上面,爍爍生輝,令她有一種母儀天下的雍容端莊,儀態萬方之氣。
新的一年開始,新的一個朝代開始了。
對於宇文極而言也是一樣。
他穿著上玄下赤的金紋龍袍,修身玉立,深沉靜默,旁邊的妹妹宇文真兒那樣滿臉興奮,聲音是掩不住的激動,“我簡直不敢相信,不敢相信……”
原本還以為哥哥出去拼命一場,立了軍功,回來封了親王就已經是大喜事,就連冊封太子,也只是想一想而已。沒想到一下子變了天,父親離奇的死去,哥哥藉著軍功和端木家的支援,以及嫡長子的身份,就這麼順順利利的登基大寶了!而自己,成了東羌皇室裡身份最最貴重的公主。
宇文真兒覺得自己十五年的人生,總算苦盡甘來。
“你知道當年母后怎麼死的嗎?”宇文極忽然聲音清冷問道。
宇文真兒笑容頓住,“怎麼突然說起這個?”
“是端木嫡支。”宇文極目光冷冽而複雜,像是冰芒,一點點的在碎裂,“他們讓母后小產而亡,好送他們的女兒進宮,如果不是父皇不讓太后生育,今天這個位置也不會輪到我來做。”
“可終究還是哥哥登基了。”
“是啊。”宇文極嘴角微翹,有著嘲諷,“父皇故意讓太后不能懷孕,不得不把我撫養在身邊,可不是親生母子,還有仇恨,永遠都無法共結同心。”那些埋葬在深宮裡的往事,翻出來,是那樣的骯髒和血腥,“而且父皇還讓太后以為自己不孕,是其他嬪妃下手,讓她無子,讓她惶恐,不停的對後宮嬪妃和皇子公主下手,得罪人不知多少,成功的給端木嫡支豎起靶子。”輕嘆道:“這就叫做殺人不見血。”
宇文真兒臉上的血色一點一點褪去,“為什麼……,父皇為什麼要這樣做?”
“你想想酈邑長公主。”
宇文真兒微微蹙眉,“大皇姐?”
這個姐姐和其他兄弟姐妹不一樣,是父皇的元配所生,後來因為西羌皇帝的出逃,父皇臨時被架上帝位,但是元配慶王妃卻不是端木家的女兒,所以只能降一等,封皇貴妃。這是羌國的祖制了,對於皇帝登基以後,元配不是端木氏的都是如此處置,算是副後尊榮。
宇文極又道:“皇貴妃曾經小產過兩個男胎,最後血崩而死。”
“你是說。”宇文真兒臉色更急慘白,喃喃低語,“端木嫡支害了皇貴妃,父皇為了為她報仇,為了那兩個尚未落地的男胎報仇,所以害了母后,害得太后不能懷孕,再讓後宮嬪妃合力對付太后,對付端木嫡支!”她覺得喉嚨被什麼東西掐住,“那我們呢?對於父皇來說算什麼?仇人的兒女嗎?難怪不論我怎麼討好父皇,他都不當一回事,只是心疼大皇姐一個人,……原來如此。”
“女人心思。”宇文極微微嘲笑,“父皇這麼做,固然有為皇貴妃報仇的意思,更多的還是為了擺脫端木嫡支的控制,不然做個傀儡皇帝,又有什麼意思?”其實自己現在也算半個傀儡吧。
“過去的,都過去的!”宇文真兒發狠道:“現在哥哥已經是九五之尊,已經是萬萬人之上,咱們兄妹都活到了這一步,別人……,都應該踏在腳下!”
“妹妹,現在說這個還早了一點。”
宇文真兒微怔,繼而道:“那就一步一步來。”知道哥哥說得是端木嫡支,以及朝中的各種權貴勢力,遲疑了下,“等二十七天登基儀式以後,冊立皇后就會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