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搭言,只向一旁的馥雪手裡取了茶盞過來,淺淺地啜了口茶。
崔氏見狀便又笑了笑,柔聲地道:“其實那秋夕居原也不錯,只太偏了些,倒叫我們白白收拾了一趟。”
張氏便將茶盞輕輕放於案上,不著痕跡地看了崔氏一眼,方溫聲道:“正是這話。原先老夫人只說要讓三爺住回原處去的,卻沒想侯爺發了話,選定了晴湖山莊。二弟妹這番也是辛苦了。”
崔氏便淡笑著看了張氏一眼,一雙眼角不著痕跡地微微一眯,卻是未再多言了。
說起來,自五年前府裡少了一個三房,張氏與崔氏的關係便一直有些淡淡的,說不上好,卻也不算壞。
這幾年傅庚做下了幾樁大事,令得這妯娌二人的注意力皆偏向了自家夫君的身上,各自做了不少努力。而傅莊與傅庭這幾年前於仕途之上,亦都有了一些成就。
傅莊依舊在戶部裡當著差,卻是已經升至了正五品郎中一職,授奉政大夫之銜。因他為人端正穩重,又向來謙和,故此在部裡的聲譽極佳,與各方面的關係都不錯,一路穩紮穩打,走得極是穩妥。
在勳貴子弟中,似他這般一步一個腳印為官的卻是不多,侯爺對他是很滿意的。
至於傅庭,想是年歲漸長的緣故,這兩年卻是收斂了好些,將那些精緻的玩樂勾當也放棄了不少,又因有了崔氏家族的襄助,如今已是領了個都轉運鹽使司副使的職缺,授了奉訓大夫之銜。
雖這只是個從五品的官兒,然這職缺卻是實打實的肥缺,因此崔氏這兩年頗為得意。侯爺對這個大器晚成的次子亦是頗多看顧的。
第254章(100月票加更)
自然,若真論起這家裡誰的官兒當得大,那自是傅庚無疑。
只是,傅庚此次高調回京,卻是在督察院裡任了職,職位雖然高,卻也有些尷尬。畢竟一無實權,說到底卻是言官之屬。就算能常在聖上身邊走動,但真正的權力卻亦是在聖上手裡的,這些御史們不過只有一個“諫”的功用罷了。
也許,正是因為傅庚只得了個空頭的官職在手,侯夫人對於傅庚回京的態度,可以說是不甚在意的。
一個多月前,在收到傅庚即將調任回京的訊息之後,侯夫人便叫張氏將秋夕居拾掇了出來,以備給傅庚一家居住。
誰想此事不知怎麼竟叫侯爺知道了,侯爺便頗為不喜,只道那處院子不妥。
原來,自王氏故去之後,秋夕居小書房旁邊的夾道便被封死了,小書房則被改成了偏廂房。侯夫人又叫人在秋夕居旁的一片空地上植了數十株櫻樹,卻自成了一小片櫻樹林。每到春來,櫻飛若雪,粉霞似雲,倒是成了一處風景佳妙之處。
只是,為了讓出地方種樹,秋夕居的院牆便又往裡縮了好些,地方小了不說,且因沒了原先的夾道之便,往來前院便十分麻煩,要繞上好大的一段路。
侯爺便道:“三郎現離著九卿也只差了一步而已,日常需要在前院走動,秋夕居地處偏狹,不宜居住。”
故侯爺便親自發了話,叫將晴湖山莊與旁邊相臨的濯雨堂、欹雲樓皆收拾了出來。又叫人重新規劃了一番,卻是將這三處變成了一處相對較為完整的建築群,統撥給三房一家居住。
為著此事,侯夫人與侯爺又置了一場氣。原因無它,便是因為這晴湖山莊侯夫人原本是屬意予二房住的。
那二房的幾個孩子如今都有些大了,傅玠與傅琇雖還未到去前院住的年齡,卻也需得有自己的院子才好,總擠在臥月樓的廂房裡畢竟有些不像。
那晴湖山莊地勢佳、風景好,又有兩處小院兒相臨,便叫侯夫人看在了眼裡。只待開春之後便要叫二房挪屋子的。
誰成想。便是這麼一處好地方,卻叫侯爺一句話便給了三房,侯夫人如何能不生氣?
只是,侯爺的話在府裡向來是無人能駁的。侯夫人除了去小佛堂裡生悶氣之外。卻也別無他法。
不過。對於此事。大房卻是完全置身於事外。雖是將收拾晴湖山莊一事卸給了崔氏,張氏卻並未覺出有任何不妥,若細論起來。張氏只會覺得歡喜。
因此,待於大花廳中理完了事之後,張氏便笑盈盈地辭了崔氏,扶著馥雪的手步下了臺階。一旁早有候著的小丫鬟殷勤地跑上前去,打起轎簾兒,將張氏扶進了軟轎之中。
張氏坐上轎子,輕輕地吩咐了一聲“起轎”,四個形容乾淨的健婦便抬起軟轎,沿著後湖的那一條石子小路,一路逶迤往橫斜館行去。
因心情頗好,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