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沒有受過任何苦,他們幾乎想要什麼就有什麼,他們從來不知道生活的艱難和奮鬥的不易。他們的眼中,什麼都是簡單到手到擒來。他們是死硬的主戰派,不是因為他們比別人勇敢或者比別人智慧,而是因為他們根本不懂得打仗。
他們驕橫跋扈,目空一切並且完全不懂得進退。他們不懂得尊重別人,因此四處樹敵。
他們痛恨自己的侄子,羞辱最可靠的朋友,頂撞自己的頂頭上司。
歷史上和現實中,從來不缺少這樣的人,他們託庇父輩的權勢,胡作非為,胡說八道,直到有一天眾叛親離,連怎麼死都不知道。
趙同和趙括,我們來講完他們的故事。
——趙朔的主意
趙莊姬的肚子一天大似一天,到了冬天,圓鼓鼓的肚子看上就要瓜熟蒂落。
趙同和趙括有些傻眼,更有些氣憤,他們知道這肚子裡的孩子是趙嬰的,可是名義上還是趙朔的。
怎麼辦?趙朔基本上快死了,這一點基本上是確定的。可是,如果讓趙莊姬把孩子生下來,並且還是個男孩子的話,大家基本上就可以絕望了。
所以,趙同和趙括開始探討怎樣把那個孩子給弄死。實在不行,把趙莊姬也給弄死。
趙朔已經臥床不起,他在與時間抗爭,掙扎著熬到自己孩子出世的那一天。但是直覺告訴他,自己的兩個叔叔已經準備下手了。
在苦思一個晚上之後,趙朔做出了一個驚人的決定,或者說是貝者博。
“老婆,我猜想叔叔們已經準備好要害死我們一家了,如今只有一個辦法,你一定要照我說的去做。”趙朔叫來了莊姬,把自己計劃告訴她。
“什麼辦法?”
“你過來,我告訴你。”
莊姬把耳朵湊近了趙朔的嘴,趙朔艱難但是清晰地把自己的計劃說了出來。
“太絕忄青了吧?”
“他們不仁,不能怪我們不義。”
“我們還是一家人呢。”
“他們早就不把我們當成一家人了。”
“我,我不放心離開你。”
“我已經是半條命了,不要管我,管好我們的孩子。”
“我。”
“快走。”
晉景公四年冬天。
“我要舉報。”莊姬從趙家來到了朝廷上,作為景公的姑姑,她不用通報。
“舉報什麼?”晉景公問。
“趙同趙括謀反。”
“謀反?真的?”
“當然是真的,他們勾結楚國和北狄,想要害死你和荀元帥。”
“啊。”晉景公有些將信將疑,對趙家兄弟,他也很討厭,恰好郤克、欒書和韓厥都在,晉景公問:“你們三人怎麼看?”
韓厥猶豫了一下,沒有說話。他也恨趙同和趙括,不過還是不忍心害他們。
郤克和欒書對視了一眼,他們知道,機會來了。他們更知道,景公希望聽到的是一個什麼回答。
“我們覺得,趙家兄弟很長時間以來就對主公不滿了,如果說他們謀反,我們一點也不意外。”什麼是落井下石?這就是落井下石。
“好啊,既然有姑姑做人訁正還有兩位元帥作旁訁正,一定就是了。”晉景公一拍桌子,站了起來,大喝一聲:“來人,招屠岸賈來。”
屠岸賈是誰?司寇,也就是最高法院院長,抓人殺人的活,該他幹。
不多時,屠岸賈來了。
“屠岸,趙同趙括謀反,立即捉拿歸案,斬首示眾。”晉景公下令。
“別,別急。”屠岸賈沒有行動,先說話了。
“你要為他們說忄青?”
“我覺得,斬首示眾太便宜他們,你問問滿朝文武,誰沒有受過他們的氣?一定要滅族。”原來,屠岸賈不是說忄青,他更狠。
“這,趙朔沒有罪啊。”晉景公覺得有點過分了,而且這不是慣例。
“沒罪?主公啊,當年靈公的時候,趙朔的父親趙盾就殺死了靈公。算算看,不僅靈公,主公的兩個伯父不也都死在趙盾手上?這樣的一家,難道不該滅門?早就該滅門了。”屠岸賈當年就是靈公的死黨,對趙家一直又怕又恨,如今報仇的機會來了,怎能輕易放過?
晉景公看看郤克和欒書,那兩個假裝沒看見,心裡正幸災樂礻咼。
“主公,不能這樣,趙盾是個忠臣啊。”韓厥急忙為趙朔開脫。
“主公,趙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