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剛剛提為正妃,明日肯定得在王府樹威。
皇后也想到了這點,便不好再留寧錦。她露出關切的神色說道:“也罷,你便先回去吧。”
寧錦乖巧的點點頭。她抬頭看著皇后蒼白的臉色,想到連皇后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中的毒,說道:“母后的氣色不佳,可要多注意身體。”
皇后揉了揉太陽穴,疲憊的道:“難得你有孝心。”
寧錦斂下眸子,心想若非不是她和楚懌定了約定,再加上她對皇后所中的毒感興趣,自己當真是不會多管閒事的提醒皇后這些。
待楚帝和皇后離開賢妃宮中後,寧錦才隨後離開。不過,她在離宮前,給寧瑗身邊的親信留下一句話——五日後,她會再進宮,一切事情都待在那日再說。
其實依照寧瑗的能力和聰明勁兒,應該是不出三日就能得到結果。她所言的五日,只是在磨寧瑗的性子,讓寧瑗有充分的時間思考以後的路究竟該怎麼走,是繼續過她逍遙不了多久的貴妃日子,還是為了寧氏拼一拼。
這一日裡,似乎所有的事情都積在了一起,提正妃,寧雪差點滑胎,賢妃小產……讓寧錦疲憊不已。待她回到王府後,也沒了心情和慕容長離說話,隨意梳洗了番就躺在了床上。
慕容長離放輕力道的為寧錦揉著太陽穴,有些心疼的看著她疲倦的面容說道:“莫要把自己累到了,其實很多事情大可不必獨自揹著。”
寧錦閉著眼睛,舒服的“嗯”了一聲。
慕容長離看著她顯得蒼白的臉色,微不可及的嘆了口氣。
他看得出,她許是被那夢境擾怕了,太過急功近利,不肯放鬆半點,連一身的銳氣都要被消磨殆盡了。而她自己卻不自知。
這怎可行?
……
王妃和妾室的根本區別在於有沒有實權,妾說白了只是一個可以隨意玩弄的東西,受寵了固然是好,失寵了便什麼都不是,需要看當家人的臉色和喜好而行事,在外也不會有什麼分量;而妻就不一樣了,她是入了宗族族譜的,所佔的分量是極重的,有權利處理內宅的一切事物,廢妾室,掌賬本,綿延子嗣……在外也可以代表半個一家之主。
就比如說此時,寧錦已經讓人請了二品大員禮部尚書到王府書房。若是她還是之前那個庶妾的身份,定然是不可能的。
在這禮部尚書尚未到府上前,慕容長離問了寧錦一句話:“事情並不急在一時,非得要現在安排見章巖初?”章巖初正是禮部尚書的名字。
寧錦有些不解的反問道:“不可麼?”
慕容長離見她語氣沒有絲毫鬆懈,低聲道:“你太操之過急了。阿錦,你若得空,不如與我下一盤棋如何?”
寧錦的棋藝論來是不錯的,她已經有段時間沒有下棋了,現下聽慕容長離一提倒有些手癢。她點了點頭說:“不如待禮部尚書的事兒了了,我們在庭院蔭處下一局。”
她的聲音剛落下,青畫的聲音便從門外傳來:“小姐,章大人已經在書房候著了。”
寧錦略帶歉意的看著慕容長離,道:“世子若是有事要做,可自行離開。”
慕容長離道:“你先去吧。我今日無事,在蘅瀾苑等著你回來。”
……
禮部尚書章巖初是個文質彬彬的中年人,端的是相貌堂堂,帶著幾分讀書人的氣華,很能讓人產生好感。
待寧錦走進書房後,禮部尚書忙放下手中茶盞,起身行禮道:“微臣見過睿王妃。”
寧錦虛扶起他,話語中帶著三分的笑意,“章大人多禮了。”
待兩人都寒暄得差不多時,寧錦示意原先呆在書房裡的幾個丫鬟和小廝下去,爾後微眯著眼眸看著禮部尚書問道:“章大人,可知道本宮為何要為請你到王府一敘?”
章巖初在官場摸爬滾打了近二十年,一見寧錦的姿態,便知道寧錦肯定有要事要說或者吩咐。他按照一貫的說法,保守的說道:“微臣愚蠢,不知睿王妃是何意思?”
寧錦笑了兩聲,道:“章大人很聰明,一向慣會明哲保身。”
她一邊說著,一邊從桌案下方抽出一本賬本,遞給章巖初,“章大人,您看看,這裡面是什麼?”
章巖初握了握拳,起身走上前接過這本小冊子,伸手翻了幾頁後,忙“啪”的一聲合上了。他臉色突然變得煞白,聲音微抖,“睿王妃怎麼會有這本賬本?”
寧錦淡笑:“你不必在意它的來歷,還是想想後果才是。”
章巖初的額頭擰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