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再約。”
目送人離開,忍了許久,她這又才轉向顧灝南,雙手叉腰,作潑婦狀,“看來你非常享受小舅這個身份,也頗為樂意拿我媽說事兒。”上次在劇院門口也是,看在他生病的分上,她才沒追究,人還玩兒上癮了。
他兩手一攤,作無奈狀,“誰叫我撞上人的表白,又看不下去,只好出此下策。”
她搖了搖頭,彷彿無限嘆惋,“可惜了,我未來夫婿的候選名單裡又少了一位大好青年。”
玩笑至此有些變了味兒,她亦興趣索然,悻悻然住了聲,他沒說話,只略微扯動嘴角,牽著她上了車。
“凱悅飯店。”方才坐定,她便亟於向司機吩咐。
他默然,溫厚的大掌依然握著她的,只是她有意無意,同他拉開些距離。
從飯局的簡訊,到剛才的表白,再到此時的疏離,她的反常,他看在眼裡,並不勉強她,如果她想說,他自然聽得到。
車廂內,過於安靜,他們像是調換了身份,她安於他的冷清,他卻想念她的俏皮。
終是他打破沉默,“不是叫你住景山麼,離市區也近,哪有長期住酒店的道理。”
她彎唇輕諷,“這麼說,顧書記是想將我徹底的金屋藏嬌?”
他望著她,眸色深沉,旋即自嘲地牽動唇角,“你總是懂得如何曲解我的好意,給我當頭一棒。”說完,他鬆開握著她的手,別正身體,面朝前方。
她盯著自己的手指,專注於指間的追逐,樂此不疲。
他生氣了?怨她無理取鬧?心裡的苦滲到唇邊,笑得比哭還醜,罷了,誰要在意他的惱怒,誰又會在意她的感受,她沒抬頭,只淡淡地說了句,“我沒打算常住,再過些日子,會去A城辦演奏會。”她這樣說著,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並沒有要詢問他意見的意思。
他握拳,憋了半響,臉色鐵青,胸口窒悶得很,他盯著她的後腦,恨不得鑿出倆窟窿來,她卻盯著手指,一副不以為意地淡然。
他伸出一手,掐住她的下巴,她被迫抬臉,無辜地看著他,她居然敢做出這種表情,她該死的居然敢,縱有千般怒意,終化作一聲嘆息,“好了,別鬧了,你愛住哪兒隨你高興,以後再也別提離開的事兒。”
她漲紅了臉,有些認真地惱怒,“你總以為我在鬧,那是我的工作,那是我的生活,我的世界不可能只有一個顧灝南,我也不可能時時刻刻都以你為中心。”一口氣說完,她別開臉,望向窗外,胸口還在微微起伏,情緒尚未平復。
他長臂一舒,即將她撈進懷裡,牢牢禁錮著,任她掙扎,無果,他附在她耳際,溫柔地呢喃著,彷彿在說著世上最蠱惑的魔咒,他低訴,“依賴我不好麼,我寵著你,愛著你,我會給你世界上你想要的一切。”
她輕哂,“除了婚姻,是麼?”
他如遭雷擊,原來,她想要的,她一直耿耿於懷地,是這個,聰慧如她,既然點破,又怎會不明白,這一生一世的承諾意味著什麼,不單是他給不起,即使他肯給,她又如何承受得起。
他看著她,眼角斂成嚴厲,“你明明知道,這樣的承諾,你我,都承受不起,又何必執注於此,安於現狀,只爭朝夕,不是比較現實?”
她冷笑,“可是顧灝南,卻不能沒有婚姻,對麼?你遲早要結婚的,只是物件,可以是任何人卻獨獨不能是顧小北。”
他氣她,卻無力反駁她,有些時候,他寧願她遲鈍一點,還更幸福,總不至於用她的尖銳,刺痛別人,也折磨自己,他已經到了適婚年紀,她說得不錯,他需要一個婚姻,只是一個象徵身份的存在而已,最好這個婚姻,在外人看來,還是幸福美滿的,那樣,他的政治形象便更適合了,適合積極鑽營,適合繼續向上,他承認,他要的,遠不止這些。
他將她悶進胸膛,狠抽了一口氣,“我們別鬧了,都盡到彼此最大的努力,好好兒過,好不好。”他溫柔地蠱惑著,用近乎哀求的語氣。
如果一個男人,他是一種高高在上的存在,你傾盡全力去愛,依然只能仰望他,一直仰望著,直至淪為塵埃,如果這樣的男人,他肯為了你放低身段,哀求你,要你依賴他,縱使是毒,他也要你為了他,甘之如飴,那麼,你會如何抉擇,她不懂別人,就她自身而言,她一方面依賴他,離不開他,另一方面又抗拒他,甚至恨他,這般煎熬,忍到何時,她終將瘋狂成顛罷。
她抬起臉,望進他幽暗的瞳孔,微笑著流淚,“你好狠心,打個巴掌又給顆糖,給顆糖又打個巴掌,如此反覆,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