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煜!放火!”趙鈺急喊道。趙煜被木潸的危險處境嚇得心驚肉跳,聽到趙鈺的喊話,想也沒想回道:“木潸還在它背上呢!”“笨蛋!”趙鈺氣得差點跳腳:“你的火燒不著木潸!”趙煜遲鈍的腦子總算想起這件事,他立即抬手催火攻擊朱厭,那邊的朱厭卻突然放棄甩掉背上的木潸的念頭,轉身重新撲向癱在地上不能動彈的木苒。“等下!”趙鈺驚呼。他的呼聲已經無法阻止趙煜的火像巨龍般襲向朱厭的勢頭,站在走廊這頭的他們三個人只能眼睜睜看著火勢將那頭的朱厭、木潸和木苒一同吞沒。“木苒!”趙鈺腦子裡僅存的那條理智神經被眼前的大火徹底燒斷,他再也顧不上自己置身火圈裡一直強忍著的不適,腳下一踉蹌,整個人瘋狂地朝大火中心飛奔過去。“哥!你不能去!”趙煜眼疾手快,一把抱住趙鈺的腰,將他拖了回來,“你根本不能碰火!你會被燒死的!”趙鈺被趙煜攔著,心急如焚地望向滔天怒火裡的人影。幸好那些火沒了趙煜的催動,很快就散開了,已經被燒得灰黑的走廊上,木潸依然緊緊貼在朱厭的背上,她埋著腦袋,猶然不覺大火已經逝去。背上馱著木潸的朱厭佝僂著背,它身體上的毛髮被火燒得焦黑成團,空氣裡是濃濃的焦臭味,它將身體蜷成一團,直到火光散滅乾淨後,它才艱難地鬆開懷抱,歪下來的腦袋低垂著,小心翼翼地“看”向懷裡的那個女人。木苒被朱厭緊緊護在懷裡,身上只除了被燒焦的髮尾外,竟然無絲毫火傷。趙鈺心頭的石頭一時落下,馬上又著急起來,他剛想開口提醒木潸先發制人,那邊的朱厭似是與他想到了一處,手腕一動,卡住木苒的脖子,將她懸空摁在了牆上。“嗚……”木苒的右手被重傷,此時只能用虛弱的左手勉強地扶在朱厭的胳膊上,儘自己的最後一點力氣阻止它殺害自己。木潸嗷唔一口咬在朱厭外焦裡嫩的肩膀上,那處的肌肉堅結實的差點咬斷她的牙齒。趙煜不敢再隨便放火,他隨手抓過走廊上的一個立式細杆燈具,掀掉燈罩,敲掉燈泡,扯斷電線,手一揮,那細細的鐵藝便成了一根虎虎生風的鐵棍,他拎著鐵棍衝到比福壤還要高大幾分的朱厭背後,用力將鐵棍較尖的那一頭刺向猿猴的腰上。鐵棍頂頭上的幾根小指粗的細鐵條在碰到朱厭的皮肉後,好似強撞上了銅牆鐵壁般,齊齊彎曲掉了,趙煜目瞪口呆地看著手裡的鐵棍,一個不留神,被轉身的朱厭抓住了肩膀,一甩手,竟也被生生甩飛到樓下。“砰!”在正常人類裡也算人高馬大的趙煜摔在一樓的大廳裡,發出好大一聲悶響。“小煜!”木潸死死抱著朱厭的腦袋,不敢鬆手也不敢松腿,她既擔心木苒的安危,又牽掛著趙煜的傷勢,一顆心被擰得生疼,眼淚撲簌簌直往朱厭脖子裡掉。那根鐵棍咕嚕幾聲,滾到了趙鈺腳下,被他俯身撿起。被掐住喉嚨的木苒的臉色越來越紅,暗沉沉好像沉澱過後的硃砂,瞧得人驚心動魄。木潸害怕極了,她抽出銀針,對著朱厭的心口來回猛扎,“你放開她!你放開她!”玉石銀針是寶器,與一般的銅鐵之物完全沒有可比性,故而可以穿透朱厭岩石般堅硬的皮肉,給它帶來傷痛,但饒是如此,也沒有造成什麼致命之傷,只是讓它疼得渾身哆嗦,繼而鬆開了一直緊箍著的手掌。木苒受到重創的身體跌到地上,驟然嗆入的空氣讓她好一陣猛咳,她豬肝一般的臉色又紅上幾分,整個胸肺抽搐著疼,這種疼似是喚醒了她有限的知覺,她艱難地抬起手,隔著空氣撫摸自己差點被擰斷的脖子。朱厭一鬆開木苒的脖子,轉手就去抓背上的木潸,木潸一驚,無處可躲,被抓了個正著。她的衣領被朱厭用左臂提高,整個人離地一米高,朱厭騰出左手用力拔出紮在自己心窩上的銀針,將尖利帶血的針頭指向木潸的右眼。“不要!”木苒嘶啞驚吼,原本破布娃娃一樣的身體迴光返照一般,躥上來用力抱住朱厭的右臂,“不要傷害她!”“這就是你拼命也要保護的人嗎?”朱厭獰笑道:“我要殺了她!”“你殺了我吧!求求你別傷害她!”木苒驕傲了一輩子,即使在面對心愛之人的離去時也從未向現實服過軟,此刻卻抓著朱厭的胳膊,哭得撕心裂肺,淚眼模糊。朱厭的右臂被她抱得一震,原本對準木潸右眼的銀針猛得下滑,在木潸素白的臉頰上劃出一道血痕。細密的血珠很快滲出那層被破壞了的淺薄面板,朱厭嗅到空氣裡熟悉的血味,笑著湊過去,伸長舌頭,在木潸臉上的傷口處,用力舔過,“嘻嘻嘻……我竟然忘記了,你也是兆族人……”木潸眼淚鼻涕一起糊在臉上,嫌惡地將臉扭過去,透過霧眼,驚訝地看見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朱厭身後不遠處的趙鈺,她低頭看向一反常態大哭失聲的木苒,心裡忽然亮堂起來。他們幾個人相處的時間其實並不長,但是共同經歷過的危險卻是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