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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部分

顧永南轉過身,摁滅手中的煙,抬眼望著她:“非得要吃痛了才知道辯解?”

影柔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只是輕輕開口:“謝謝。”

她凝視他的眼,看見那瞬他目光裡閃現出一絲不悅。而她知道,那是因她而起的情緒波動。

她這個耳光,捱得值了。

沒有人知道,她是怎樣,又是為何,一步步走到今天,走到他身邊。

“影柔,有沒有人說過,你的眼睛太安靜?”輕輕的,帶著一些無可奈何的嘆息,緩緩在耳邊響起。

安靜到,讓他覺得害怕,卻又好奇,總感覺那片安靜之後,藏著許多不為人知的驚心動魄。

她搖頭:“沒有。”

“你要怎麼謝我?”

“嗯?”

“你說謝謝,那你打算怎麼謝我?”他問。

“我還沒想好,你想我怎麼謝你?”她反問。

顧永南掃了一眼桌上的報紙,隨意地抬手點了一下:“請我去聽音樂會吧。”

“好。”影柔應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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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小時候學過小提琴,”音樂會開始前,顧永南望著臺上的樂隊輕輕出聲,“你呢?”

“大提琴。”影柔答。

“真的?”顧永南微笑,“看來你比我深沉許多。”

“現在還會拉麼?”他又問,轉頭凝視她明亮的眼。

“十七歲後就沒有。”影柔沒有看他,置於膝上的手指握緊成拳。

“可有看過《Hilary and Jackie》?”他並沒有追問她。

“《她比煙花寂寞》,看過,”影柔道,“傑奎琳 杜普蕾的琴聲太悲傷,讓人感到絕望。”

“可是那部電影拍得太假,那不像她,她不是那個樣子的。”她補充。

他笑了,聲音低沉動聽。

“影柔,終於看到你略微激動的樣子了。”他對上她疑惑的視線,難得地看著她因為他的話而不自在地撇過頭去。

而他卻久久沒有收回目光。

影柔和他遇見過的其他女人都不一樣,她太過淡定從容,太過冷靜聰明,他幾乎沒有看見她慌張失措的時候。

他的好奇心與耐性都被她成功勾起。

燈光暗下來,舞臺成為最明亮的地方,音樂聲徐徐響起。

他們沒有再交談,似乎都沉浸其中。

“中學的時候,我和一個喜歡的女生看電影,我一直希望突然停電,或者出現什麼小事故。”臨近尾聲時,他突然輕聲開口。

“為什麼?”影柔問。

“那樣,我就可以牽著她的手,安慰她,護著她走出黑暗。”

“哦,怎麼突然想起這個。”影柔感覺手心微瀾。

“因為我現在在重複這個想法。”他答。

影柔心裡輕輕一顫,沒有吭聲。

燈光忽爾大亮,周圍掌聲如潮。

顧永南微笑鼓掌,表情溫和俊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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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柔,我總覺得從前在哪裡見過你。

送她回家的路上,他說。

她淡笑未語,知道他不會記得。

而她記得,清清楚楚。

十七歲的影柔,白裙飄飄,清爽短髮,隔著明淨的窗玻璃看到熟悉的身影。

她開心地進了酒店,卻看見一向高高在上的父親低聲下氣地跟一個年輕男子說話。

後者身後跟了幾個人,像是正趕赴什麼事情,他雖然面上含笑,笑意卻似一張客套矜貴的面具。

她叫父親,看見他們都轉頭看著她。

父親神色頓時蒼白。

她覺得冷,才發現手裡的冰淇淋融化了,而那股涼意,卻透過她的肌膚,直抵入心。

“馮先生,你女兒?”那男人掃了她一眼,淡淡一笑,“很漂亮。”

言罷,他微微頷首,繞過她父親,頭也不回地離開。

她聽見父親喚他,顧先生,顧先生。

聲音蒼涼且絕望。

番外之花火(四)

站在IFC的Red Bar露天平臺上,可以看見維多利亞港的海景。

已是深夜,身後卻還是觥籌交錯,篝火迷離,樂聲輕飄。

“你說,都好幾